司妄尘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乖乖闭上眼，去感受。
    良久后，慕九浔放下手，看着紧闭双眼的司妄尘。
    倏地。
    银光洒落一地，只见司妄尘睁开双眼，一双银白色瞳眸发着光，他一身银色神袍，身后一轮银白色月轮，散发着淡淡的月光，额间一个银色小月牙。
    若皎白的月，神圣而高贵。
    司妄尘眉眼清秀，五官精致，本来斯文的书生气，此刻却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只怕亵渎了去。
    众鲛人惶恐之际，亦是兴奋和崇敬，他们看见了神明，他们所崇敬的月神。
    他们赶紧连连磕头跪拜，不敢懈怠。
    “尔等这下可信了？他虽如今未彻底恢复神身，确是月神轮回转世，只为你鲛人众生来入世历劫，却不想尔等不仅不善待，竟如此恶语相向！”
    鲛人纷纷惶恐跪拜，道：“我等该死！”
    慕九浔只感喉咙处一股腥甜涌上来，又生生咽下去，满脸镇定。
    又厉声道：“你们是该死！但死又何难，你们要活着，好生恕罪！”
    “是！罪人遵旨！”
    慕九浔将一块轮回镜置于空中，她道：“这是地狱之物轮回镜碎片，可见前世今生，赤金一族曾经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看看吧。”
    她将神力注入轮回镜，轮回镜中投映出二十几年前的事情。
    暮日洲上，一个绝美女子身穿蓝色锦纱，浑身是伤地站在岛上。
    司妄尘眼中骤然一颤，眼眶泛红，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抚着那女子脸庞的轮廓。
    他低声喃喃道：“娘亲。”
    女子之前的海域，出现一群赤尾和金尾之鲛人，为首的正是高傲的金耀。
    雪凝捂着伤口，低喝道：“金耀，你这是做什么？你别忘了，我可是银月族族长！”
    金耀笑道：“哪又如何？你是深海王族血脉，你拥有银月鲛人族最纯正的王族血脉，你的存在只会威胁到孤，继承海皇之位。”
    “你就不怕银渊祭祀长老知晓吗？他若知晓，你便会失去资格了！”
    “你以为，孤早就将他引入深渊禁地，让他修补禁地之错了，段时间内，不可能出来。上，杀了她！”
    赤金族鲛人一涌而上，本就受了重伤的雪凝不堪重负，但她是鲛人族百年一遇的天才，她还是负伤逃出暮日洲，逃去了人界，晕倒在路上，被一个男子捡走。
    看到这里，慕九浔再次注入神力，可是那名男子的面容怎么都看不清楚。
    司妄尘眼中嗜血之意翻涌，双手紧紧攥住，不断颤抖着。
    男子将雪凝带回家，替她治好了伤，对她百般好，可是雪凝自知自己是鲛人，不能与凡人成亲相爱，连夜逃跑，却被男子提前设计失身。
    画面跳转，雪凝怀孕了，腹中胎儿日益长大，她的鲛人之身再也藏不住，便在男子看守松懈时，拼死逃回暮日洲，躲回了银月族。
    她以为银月族相护，赤金族不敢怎样。
    再加上银渊出禁地，因她的控诉，调查赤金一族，赤金族打死不认罪，在此期间也安分了许多。
    却不想，他们在她生下胎儿后，出现了灾星言论后，银渊因为禁地之事不得不离开，赤金族举兵而上，攻打银月族。
    银月族誓死护着雪凝母子逃离，赤金族人多势众，加上灾星一论，其他鲛人不帮忙，银月族最有修为的雪凝此刻因生子，修为低下，无法抵抗。银月族输得彻底。
    银月族剩下的成人誓死不降，但穷途末路之际，为了不灭族，他们纷纷跪在赤金族面前，用他们的死，去还孩童生还。
    “求殿下放过孩子，他们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愿意一死，他们威胁不了你们的！”
    金耀大笑道：“好啊，只要你们大人都死了，孤自然不会去小孩子一般计较，孤继承海皇之位后，他们也是孤的子民！”
    “请殿下守约。”
    话落，几千银月鲛人纷纷提刀自刎，画面之震撼，让底下的鲛人纷纷一颤。银渊眉眼泛红，流着泪，不敢相信。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更加震惊。
    第424章 吾皇千秋
    金耀笑道：“剩下的孩童全部杀了，一个不留！然后点一把大火，烧了！”
    一旁一个长老冒死道：“殿下，不能这样啊！这可就灭族了，方才您不是还答应了放过孩子，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何其无辜啊！”
    金耀一脸阴翳，眨眼睛，一刀砍了进言的长老，溅得满脸是血。
    “孤的话就是海皇之意，谁敢忤逆孤的话，孤就砍了他。都已经上了贼船了，怎么想反悔吗？有用吗？”
    剩下的赤金鲛人族士兵打消了不忍，皆拿起刀剑，毫不犹豫地砍向银月族剩下的孩童，年龄大小不一，哪怕是襁褓中，还不会言语的，全都杀了。
    哀嚎声遍地，孩童们死前都瞪大眼睛。许是不解，为何同为鲛人，为何自相残杀吧？
    那日银月族鲛人皆血溅当场，无一生还，到处血迹流淌。
    金耀没有信守承诺，而是让士兵补刀，灭了银月全族。
    司妄尘恨意翻涌，浑身颤抖着，死死的盯着画面中屠杀银月族人的士兵，将他们的面容生生刻在脑海中，他极力压抑着即刻灭了赤金一族的怒意。
    轮回镜外，鲛人们都捂着嘴不敢惊呼出声，皆不敢置信地望着地上衣冠楚楚的金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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