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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 第19节

      盛氏吸了吸鼻子,道:“怎么会没本事呢?你那表姐夫被护京卫带走了,已经三日没消息了。我的好侄女,你就帮帮她吧。”
    听到了正题,盛露嫣心里松了几分,刚刚那般藏着掖着着实让人难受不已。怪不得刚刚对她这般殷勤,原来是想让寻厉帮忙。当初她们一群人骂他骂得欢,这会儿倒是想起他来了。
    “表姐夫犯了何事?”
    盛氏眼神微动,道:“他就是个老实人,能犯什么事?”
    盛露嫣没回应这话。
    盛氏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接着道:“几个月前历河泛滥,护京卫就把你表姐夫抓走了。他不过是户部的一个郎中,历河泛滥是天灾,与他有何干系。再说了,修堤坝时他刚刚到户部,根本就没插手这件事。”
    这几年为了对付柳氏,她没少打听外面的事情,对于这些事多少也知晓一些。历河泛滥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钟毓初年,黄河泛滥。当时有不少声音说是因为新帝无德,上天降下来的惩罚。新帝并未逃避这个问题,一则举行了祭天仪式向神灵请罪,二则拨了一大笔银子去修筑堤坝。朝廷三年前刚修筑的堤坝,此时就决堤了,说明这堤坝修的并不牢靠。
    可朝野内外却旧事重提,说起来钟毓帝无德,上天降下警示。
    此事让钟毓帝震怒,听闻前几日发了好大的火。
    修河堤虽然是工部的事情,但修河款可是从户部拨出去的。
    “可不是么,这与表姐夫有何干系。”盛露嫣故意装傻,“哎,可恨我只是个内宅夫人,帮不了这样的忙。”
    盛氏说了半天了,见她始终如此,便明白了一些:“大侄女这是不想帮忙?”
    盛露嫣明确道:“表姑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不想帮了,我是想帮却无能为力。”
    盛氏连忙道:“你是个傻的吗?你帮不了,可你那夫婿是护京司的指挥使,他能行,你去找他啊。”
    见盛氏挑明了,盛露嫣也不好再装傻了,只见她面露难色。
    盛氏是个急脾气,催促道:“到底帮不帮,你快说。”
    盛露嫣叹了叹气,道:“表姑可是难为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与我父亲的关系,他如何能听我的话。”
    盛氏却不信她的话,脸色冷了几分,道:“你与那寻大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关系好得很,你说的话他能不听?大侄女若是不想帮便直说,何必这般推三阻四的。你不就是还记着我大婚那日没去么。可你别忘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盛字,咱们都是一家人。帮我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
    话说的倒是好听,当初她被柳氏欺负的时候也不曾见他们去为她出头。求人帮忙的时候倒是想起来大家都是盛家的姑娘了。
    “堂姑这是哪里话,我何时与他关系这般亲密了?”
    “你母亲说他为了你房里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关系能不好吗?”
    盛露嫣明白刚刚柳氏为何会那般了,怕是今日的帖子也是柳氏撺掇着堂姑给她下的。她就说么,这个堂姑有事不去求她爹,求她作甚。
    寻厉如今掌管着护京司,位高权重,皇上又想收拾世家,恐怕以后这种事也不少。与其让他们找上她,不如她自己先卖卖惨。
    “堂姑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可知回门那日他都没跟我去侯府,让我一个人去的。”说着,盛露嫣拿起来帕子抹了抹眼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早晚会被柳氏宣扬开,即便是柳氏不说,盛晨曦也忍不住。
    “什么?!他竟然连回门都没去?”盛氏很是惊讶。
    回门于女子而言是一件极大的事,这是新婚后第一次和丈夫一起去娘家。除非夫家极为不满的,否则都会去的。
    “这不是打咱们盛家的脸吗?”盛氏颇为生气。
    “可不是么,这种事我都不敢跟旁人说。只是,旁人不知,我母亲定是知晓的,她怎么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盛露嫣微微抽泣。
    接着,盛露嫣又道:“自打我独自回门,他回去就生了我的气,一直到现在都宿在了书房,没回过内宅。姑母,我也没办法了,不如您帮帮我吧?”
    盛露嫣反过来求助。
    盛氏面露尴尬之色,连忙推辞:“大侄女,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如何能帮得了你?”
    “哎。”盛露嫣又兀自默默垂泪,“我父亲贵为侯爷,我怎么就这般没用呢。”
    大喜的日子,瞧着盛露嫣哭哭啼啼的模样,盛氏更烦了,看来这侄女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心头又对柳氏恨上了。她这不是故意不帮忙么,还把她推给大侄女,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庶女,上不得台面。这个忙,她不想帮也得帮!
    不一会儿盛氏就端茶暗示盛露嫣离开了,盛露嫣一脸不舍地走了。不多时,她便瞧见盛氏又去找柳氏了。
    柳氏回来时面色不太好看,还瞪了她一眼。
    盛露嫣只当没看到,继续吃席。
    第21章 解释   最近事多。
    不过,等到吃完席面要离开时,便见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怜惜了,那话说的也不太好听。
    隐约听到了“没回门”“去书房”“没圆房”之类的话,想必这些话都是柳氏刚刚传出来的。
    春桃憋屈得不行,盛露嫣倒没什么反应。被人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只要别再求到她面前就行。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
    等回到府中,孙嬷嬷便匆匆过来了。
    “姑娘,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
    “钱豹子把人给跟丢了。”
    盛露嫣大惊,问:“什么意思?”
    孙嬷嬷道:“上个月历河泛滥,那稳婆家便被冲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找了几年好不容易才找着稳婆的踪迹,怎么就又丢了呢!
    此时此刻,盛露嫣心绪着实难以平复。
    “姑娘,该怎么办呢?”
    “你容我先想想。”盛露嫣缓了缓道,“先给钱豹子传信,找人的同时让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大灾之后往往会有大乱或是瘟疫,须得做好防范。
    “是,姑娘。”
    盛露嫣这回是真的有些乱了,满脑子都是此事。
    这一晚,寻厉又忙到了子时。想到已有几日没有回府,他骑上马离开了护京司。
    到了府门口,一下马,董管事就迎了过来。
    “最近几日府中可有事发生?”寻厉照例询问。
    董管事跟在寻厉身后边走边道:“外院中,阿生的娘病了,告假了几日。内院中,夫人身边的几个嬷嬷还是在打听府中的事情,尤其是在后院中洒扫的两个嬷嬷。夫人最近一直在忙着见外头铺子里的管事,只今日去了趟东宜伯爵府。”
    寻厉见董管事面色有异,瞥了他一眼:“嗯?”
    董管事琢磨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东宜伯爵府的二夫人是夫人是堂姑,她的女婿便是户部郎中。今日二夫人把夫人叫去院中说了会儿话,夫人哭着出来的。过后,席间便有闲话传了出来……”
    寻厉抬眸看了董管事一眼。
    董管事吓得哆嗦了一下,忙道:“说您与夫人尚未圆房,说您没陪着夫人回门,还说您冷落了夫人。”说这番话时,一直弯着身子看着地面,不敢看寻厉的脸色。
    半晌,寻厉道了一声:“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
    寻厉在原地站了片刻,看了看前面书房的方向。随后,掉转脚步,朝着后院走去。
    他忙了几日,今日终于撬开了一个口子,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刚一躺下,身侧之人又靠了过来,那柔软之处就这般贴着他的胳膊。
    寻厉微微叹气,没再动,只是这一夜又是几乎没睡。
    第二日一早,孙嬷嬷笑着过来了。
    盛露嫣看了过去。
    “夫人大喜,今日大人要在正院里用膳。”
    盛露嫣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床铺的位置,问了一句:“昨晚他回来过?”
    “昨晚大人子时回来的,夫人已经睡着了。”
    她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似是有人来过,但早上并无异常,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现在看来昨晚不是她的错觉。
    “嗯。我的早饭让秀娘做,他的就让钱婶儿来做吧,他吃惯了钱婶儿做的饭菜,估摸着不能适应秀娘的手艺。”
    那钱婶儿的手艺颇为怪异,说不定正合了寻厉这种怪人的口味。
    “哎,好,老奴这就去厨房交待。”孙嬷嬷应了一声立马就去厨房了。
    厨房那边刚上来早饭,寻厉就过来了。
    今日寻厉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常服。
    这还是盛露嫣第一次见他穿常服,初见他时,他着一身玄色劲装,满身杀伐之气。第二次依旧如此。第三次便是成婚那日,是大红色的喜服。再几日,就是绯色的官服了,虽颜色鲜亮,但始终带着一股子威压。
    蓝色的衣裳倒是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俊朗。
    一大早看着这张俊脸倒也算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不过,若是脸上的表情没这么冷,或许能更让人舒服些。盛露嫣如是想。
    今日的早饭分为两部分,简单来说,便是她的和寻厉的。
    她昨晚便定好了要吃什么,秀娘一大早便起来熬了高汤,待她起床,开始和面煮面。一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汤面,却是用几种大骨头熬制而成,费了几个时辰。精细得很,也香得很。
    寻厉那边则是老三样,花卷、咸菜和白粥。
    见寻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盛露嫣笑着解释:“我怕大人吃不惯秀娘做的吃食,想着钱婶儿在府中做了多年,知道您的口味,便让她继续在厨房当差了。”
    寻厉收回来视线,道:“不必如此,我对吃食没有要求。”
    盛露嫣眼珠子转了转,这是不让钱婶儿继续做饭的意思?
    “嗯,知道了。”
    “用饭吧。”
    寻厉吃了两个花卷一碗白粥便停了下来,吃的着实不多,咸菜也就吃了两口。
    盛露嫣眼角余光瞥到了寻厉的样子,心想,看起来也没那么喜欢钱婶儿做的饭,怎么就不知道换个厨娘呢。
    孙嬷嬷看看自家姑娘,又看向了寻厉:“秀娘多做了一些,大人要不要吃一碗面?”
    她家姑娘的饭食是精细的,大人的就简单了许多,她怕大人心里不舒服便多问了一句。
    寻厉拒绝了:“不必了。”
    “不吃就浪费了。”盛露嫣随口道了一句。平日里孙嬷嬷和春桃偶尔也会拒绝她的好意,她都是用这句话来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