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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西。”
“嗯?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谢淮西也颇具洞察人心的本事。
“嗯。”林染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我在听。”
谢淮西那副认真准备听她说话的样子,让林染想到了许多年以前。
她那时候还在上初中,秋季校园艺术节,她不小心弄丢了妈妈留给她的小提琴,找遍了演出后台都没找到,最后只能蹲在角落像只迷路的小兽无措哭泣,当时的艺术节只有几个指导老师,一些准备工作都是高年级的学生完成的。
后台十分混乱,嫣然还在台上表演节目,她找了几个统筹策划的学长都忙得没有时间听她细说,那次好像是自从她妈妈去世之后,她少有的几次哭泣。
后来谢淮西从他的身边路过,她认得他,不知道情绪使然,还是真的有些走投无路了,她就这么有些突兀车扯了扯他校服裤脚。
谢淮西当时明明是有什么要紧事的,却在发现了她那副样子的时候没急着走开,而是蹲在她面前问她:“怎么哭了?”
林染抽泣的已经不能说完一段完整的话,与她平时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记得当时谢淮西似乎也是说了一句:“没关系,别急,你慢慢说,我在听。”
林染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清淡的嗓音带着些许郑重,终于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为什么是我啊?”
她始终都不觉得自己会是什么最好的选择,她很了解林国华这个人,对她一分愧疚、两分无可奈何,剩下的七分都是利益纠缠,林国华这次为了这桩婚事,甚至同意将那块地给她了,这联姻即便谢家有所图,谢淮西把她摆在了与他对等的位置,他们也注定不是平等的。
所以为什么是她呢?
谢淮西:“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
林染需要知道自己在这段联姻中需要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所以谢淮西亲口说出的答案不可或缺。
良久,谢淮西:“我不准备契约婚姻,所以不想娶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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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宅院的门并不开在路边,林国华有些迷信,早些年去香港谈生意遇到过一个风水先生,说他们家宅院四边无靠,断了他不少富贵,不然事业发展定然可以更上一层楼。
正好那几年聂家对于聂媛因病早逝的事儿迁怒于林国华,他事业有些中落,直到后来娶了现在的妻子,才借着新岳家的势将自己的公司成为最早一批互联网行业的高新技术企业,这过程肯定是平白填了许多不顺。
所以林国华花了不少功夫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打通了两栋房子,将宅院的大门改到了侧面,虽然房子不再是四边无靠,但是车子开进去总要多绕一段路,而且侧面的路相较于前面的主路也有些狭窄了。
林染中学时候就一直住校,大学搬进了自己的房子,对这段回林家宅院的路已经不太熟悉了。
等到谢淮西猝不及防地剐蹭到了一旁的树木,发出了‘滋啦’的响声后。林染才后知后觉,这段路是不对的。
谢淮西熄了火,解了安全带:“你在车上等我,我下去看看。”
“好。”
两个人一路上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尽管林染的心态已经比较平和了,但是在面对谢淮西的时候还是很难处在一个极其放松的状态,直到这个空间内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她有些紧绷的心情才慢慢松弛,有时间回想谢淮西说得那些话。
不准备契约婚姻?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当林染看到婆娑枝叶下那道属于谢淮西的影子后,她又有些释然了,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谢淮西在一番检查后,很快又回到了车上。
方才的那下剐蹭,让这辆崭新的迈凯伦掉了一块底漆,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个转角不太好转,林染这边的车门暂时也打不开,只能等着谢淮西将车子完全倒出来以后,林染才能下车。
倒车的时候还算顺利,林染也没让谢淮西继续送自己到家门口。
“我家就在前面,我从边上的小路走过去,你不用送我了。”
“注意安全,到家和我说一声。”
谢淮西没坚持送林染回去,只是在林染顺着前面的那个小路走过去的时候,降下了车窗,始终看向她离开的那个方向,直到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林染一直都没回头,却也知道谢淮西没走,前方拐角处的路灯突然电压不稳闪烁了一下。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之前的许多年里,好像都是她注视着谢淮西离开的背影,周而复始,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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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除了客厅门廊上和林国华二楼主卧的灯还开着,其余的房间都熄了灯。她从国外飞回来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前后加起来也有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难得困意来得这么汹涌,给谢淮西发了一个‘安全到达’的表情包,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床上睡了过去。
放在床头的手机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时不时地就要闪出几下的灯光,床上已经缩成一团埋在被窝里的林染却毫无察觉。
林染的卧室内十分安静,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隔了一个走廊的那间主卧里却一直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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