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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度暴增的工作让沈愉初无暇分心,喘口气的时间都难找,酸涩情绪也就没有酝酿的余地。
她都抽不出空来辨别自己有没有难过。
主动送出一罐示好咖啡,是她自认能分出余力做到的最多,没有回响,也就等同于回答。
她想,既然李延山在她面前半句话也没提,感觉他并不缺她的祝福。
那就这样吧。
*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几天之后,Ana慌手慌脚来找沈愉初,说弄丢了一份加密文件。
从档案室借出来时有名有姓地登记过,丢了一定会被追责。
沈愉初听得脸色发紧,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问:“原件还是复印件?”
Ana面如死灰,“原件。”
“哪天借的?”
答案已在脑中过了千百遍,Ana回答得又快又肯定,“上周一,我上周三下班前看过一眼,确定那个时候是还在的。”
“收在抽屉里?”
“没,就放在桌上。”
沈愉初心里呼呼灌凉风。
此时再追究保管事宜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先把东西找回来。
她一时都已经想到,万一实在找不到了,她作为主管领导肯定也要承担责任,承认错误的保证邮件应该怎么写。
抬头看了眼,走廊角落闪着红点的摄像头。
为了保证商业秘密不轻易外泄,办公区域是没有摄像头的,但Ana那排工位靠近过道,很可能被摄像头一起囊括进取景画面。
沈愉初站起身,往电梯方向疾走,“走,去保卫科。”
到底监控录像会存几天,沈愉初心里其实也没底。
Ana六神无主地跟上,走两步,回身招手,无助呼唤如今对她已是半师傅半徒弟的李延山,“徒弟!徒弟!救命!”
李延山大步追上来。
进了电梯,才低声问Ana发生了什么。
沈愉初背对他们,站在前排。
电梯门擦得锃光发亮,她从倒影看见他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比起急得团团转的Ana,他还是那副永远可靠的样子,气场稳如磐石。
Ana急得一直搓手,李延山轻出声稳住她,“别担心,监控录像会保留三十天。”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眸看向的是沈愉初。
视线在电梯门的反光里交汇,一错而过。
沈愉初冉冉挪开。
电梯下到一楼,说明情况后进入监控室,保安大哥的说法和李延山分毫不差。
事态紧急,没空追问李延山是怎么知道的了,近一整个礼拜的监控录像着实量不小,沈愉初简单和Ana做了划分,“我和Alex看上周的,你和保安大哥看这周周一周二。”
说干就干,四人当即分散开来。
沈愉初和李延山坐在背墙的一侧。
她拉开椅子坐下,有意无意的,没看李延山。
李延山好像也没有看她。
机房没有窗,冷空调虽然开着,磨人的闷热后知后觉袭来。
用admin的权限登入,设置好起止时间,拖动进度条半自动式倍速播放。
房间内长时间只有鼠标点击的“哒哒”声。
沈愉初正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不知过了多久,侧面,忽然手肘轻轻碰一下她。
她正完全沉浸在视频里,身心都毫无准备,下意识顺着力道来的方向仰头。
放大的笑意近在咫尺,黑眸里亮光流转,连密长睫毛的细微颤动都清晰入眼。
虽然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一点,但沈愉初很确定,他和前几天不一样了。
恍惚中,她甚至觉得看到了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在他身后欢快地摇来摆去。
沈愉初一头雾水。
但,一种奇异的、轻柔的、难以回避的,细微痒意,顺着胸腹爬上来,停在发声处。
好奇怪,刚才不堪忍耐的闷热感,倏忽一下就消散了。
她错开眼,情不自禁地清了清嗓子。
李延山喉间低笑了声,两根手指轻拽了下她的衣袖,下巴往屏幕方向点一点,轻声说:“看这个。”
沈愉初神识空茫,顺从地往他指的方向看。
屏幕里,她举着一罐咖啡,犹犹豫豫在他办公桌前徘徊。
沈愉初古怪地乜他。
这有什么好看的,嘲笑她优柔寡断?
李延山被她横眉瞪一眼,并不生气,嘴角反而扬得更高了。
飞快往身后瞟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大手见缝插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沈愉初触电似的一瞬收回手。
刚才的轻痒似乎蔓延到了手上,被他碰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
不过她很快被监控录像吸引了注意力。
画面中,她放下咖啡离去。
紧接着,齐刘海甜妹安吉拉从椅子下钻了出来。
沈愉初和李延山一起观赏了一遍,安吉拉是如何扔掉便签,又是怎样倒掉咖啡的。
至此真相大白。
她那罐没有回应的示好咖啡,原来并没有达成使命,只得到了这样的浪费下场。
“姐姐。”李延山俯身贴在她耳边,气声唤她。
沈愉初刹那间浑身肌肉不自觉缩紧,汗毛直竖。
他从来不在公司这么叫她。
李延山将进度条拖回,定格在她拿着咖啡检查便签的画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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