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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 第11节

      这厢,二老爷是如何背地里惋惜感慨的,于梵梵根本不知道,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眼下的她站在客栈天字号上等间里,正围着剩下厅里摆放的两口大箱子转悠着,人可忙着呢。
    忙什么呢?
    打从今日一见小包子面的那一刻起,于梵梵按住悸动的心,当时就下定了要亲自教养小包子长大的决心。
    那可是她这幅身体的儿子,亲哒!
    虽不是自己愿意的,可既然自己接手了人家的身体,自然就得全盘接受人家的人生。
    而人家的人生中,最最在意的是儿子,那么自己怎么可以不接受,不爱护?又怎么能黑心肝的让崽儿落到那般黑心的府邸继续任人磋磨?
    所以眼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与崽儿的未来。
    先前的妥协,还有跟那位二老爷商谈的那通条件,那可都是自己迷惑他们谢家的假象。
    原主在那府里毕竟混了三年多,虽然做人小心谨慎了些,可面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府邸的地形,人员分部,换班下钥的时辰等等,她还是了然于心的。
    她又不是去谢家机密之地盗取机密,也不是去祠堂偷盗丹书铁券,更不是去库房盗取金银,不过是去偷一个不受重视的孩子,只要瞅准时机,避开精明的二老爷,想必这并不难,她于梵梵很有把握成功。
    唯一作难的是,她们娘俩名正言顺的户籍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想要不被谢家找到骚扰,很显然如今自己手里的这个户头是不成的,事发后谢家一查一个准。
    还有,偷出了孩子后,要如何成功的离开京都远走高飞,而后避开追兵,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孩子安居乐业,这些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想要做好这些,自己还有不少收尾工作要做。
    比如把自己的户籍拿去衙门恢复成女户;
    把原主的身后事安排好,找个稳妥的庙宇,给原主立个无字排位,跟她亲人们的排位一起供奉,享点香火;
    再然后处理好剩下的值钱嫁妆,最好都尽快换成金银票什么的贴身妥帖的随身携带;
    最重要的是找到渠道,再弄一份带着孩子,且不怕查的母子真户籍,回头再把孩子偷出来远走高飞,那才是万全之策。
    这一样样一条条的都是事,且除了第一条第二条外,其他的可都不大好办,比如怎样安稳的变卖嫁妆,还不能贱卖,就是个棘手问题。
    于梵梵冷静了下心情,给自己制定好计划,藏好了装嫁妆银的小箱子,锁好了装着环佩叮当的大箱子,带上户籍文书并一些碎银子,于梵梵下楼先填饱了肚子,一个不停,下晌就出门先直奔衙门。
    这么赶着把自己的户籍重新落实好,就是怕谢家使坏,夜长梦多,不想突生意外,她才这么抓紧时间,连休息都顾不上。
    直到从衙门里出来,感受着胸口里与银票一起贴身放着的新出炉户籍,摸着荷包里的铜鱼户符,于梵梵的心才算是暂时落地。
    最要紧的事情办好后,回去的路上,于梵梵就不急了,先是找了家牙行,寻了个有口碑的中人,打算先把自己手头的庄子铺子给挂出去售卖,解决完了这个事情,她顺道又去了一趟医馆,给自己与四眼都配了点药,这才提着药晃荡着回了客栈。
    当天的夜里,针线活残废的于梵梵废了老鼻子的劲,在扎残了一双手,染红了两件肚兜的前提下,终于把从鸡婆婆那里勒索来的一万两银票,并二百两的金票,妥帖的用油纸包裹严实,密密匝匝的缝在了肚兜里,并在洗完澡后干脆的穿在了身上。
    次日一大早,等着牙行消息的于梵梵,包袱皮裹着她的小箱子,先去了有着上百年历史,从大齐开国前就存在,且汇通全大齐的票号里,把自己箱子里一千多两换成了银票,拽着一千五百两银票出门的时候,自己手里就只剩下一百来两的银子在手了。
    不过好在大宗买卖的话,银票也能直接当银子用,买户籍什么的,银票交易也是可行的,于梵梵并不担心到时候没钱付账。
    因着不熟悉牌位到底该去哪里做,于梵梵只能问了路人,而后跑了趟躺棺材扎纸铺,花了足足十两银子,才加快加急的从棺材铺子里取到了一摞桑木朱漆牌位。
    都没待回客栈,于梵梵惦记着从棺材铺掌柜的那儿听来的消息,出了铺子就直接租了辆骡车,背着一兜子的牌位就出了城。
    京都城南郊,位于南山半山腰的一处道观,别看这处观不大,香火也不不鼎盛,观主倒是个仙风道骨的真好人,乱世还接济了周围的相邻,做人做事善心诚恳,这才让这南山观能从前朝延续至今。
    得了棺材铺掌柜的推荐,于梵梵抱着一兜子排位直奔这里。
    于梵梵见到观主,仔细观察试探,确信观主是个诚实人后,于梵梵大气的掏了一千两的银票直接交给了观主,请观主给余繁璠并她的亲人连带她,都各自点上了一盏长明灯,供奉在了三清祖师跟前。
    观主白发苍苍,却道骨仙风,领着大弟子接过于梵梵供奉上的一千两的时候,这位诚恳的老道带着自己弟子只差没热泪盈眶。
    可叹如今大齐重佛轻道,他们道观的日子不好过,要不是他们道观下还挂着些许土地,而山底下还有曾经得了道观恩惠的百姓还记着他们南山观,他们这道观啊,里头上下七个老少道士都要穷的揭不开锅了。
    眼下得了于梵梵一气给出的一千两巨款香油钱,老道只差没有带着下头大小道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供奉于梵梵璠带来的牌位,保证日日香油瓜果不断。
    得了道观上下的诚恳保证,于梵梵望着案头上一气的红漆牌位,又深深的看了属于余繁璠的无字牌位一眼,这才转身,脚步匆匆的下了山往京都城赶。
    没办法,为了尽早的带着自家崽儿远走高飞,她时间紧任务重啊。
    回到京都城,于梵梵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租了个独门小院,离开了客栈,来到小院落脚。
    住在小院的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于梵梵除了见天的忙进忙出处理手头剩下的嫁妆外,就是给自己调养身体外,再不然就是忙着全心全意的救助已经生无可恋,啊不,是被驯服了的四眼。
    当初四眼别看样子伤的重,其实就是腿骨裂了而已,后来于梵梵手里有了银子,自己又有祖传的医术,舍得给四眼用药,没多少时日四眼的伤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眼看着日子一日日过去,连四眼腿上的夹板都拆了,于梵梵才终于从牙行那边得到了好消息。
    因着自己落的是女户,不方便跟买家见面,于梵梵也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卖了田产铺子庄子手里有了钱,买卖都委托了牙行,早就打听过行情的她,只管拿到手的银票没少,是真的就放手让牙行买卖了。
    田产铺子外加庄子,于梵梵一共得了八千两的银票,这是扣除了牙行中人费用后自己到手的银子,虽然没赚,却也没亏,对于一个立了女户的孤女来说,对于这个结果,自己很满足。
    加之这一个多月下来,自己来回奔波,处理掉的如自己已经不适合穿的华丽外套;还有剩余寥寥无几的古董字画,首饰钗环等等,都被于梵梵不心疼的处理一空,换得了共计三千六百多两。
    如今的她身边保留的除了自己手里除了一打银票,以及一包袱不方便变卖的好料亵衣亵裤,还有半箱子新置办的平民穿的棉衣外,便只剩下些曾经年节时得的,估摸有百来两的金银裸子,并于梵梵亲人给她留下当念想的两块和田玉佩,以及一对并不值钱的银镯子,装在曾经装压箱底银子的小箱子里了。
    点着手里的银票钱财,于梵梵估算了下,除去用掉的开销,自己手里还有二百金的金票,共计两万两千两银票,以及手里二百六十二两的散碎现银。
    自己带着儿子过日子,供孩子将来科举也好,习武也罢,也算是有底气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唯一没搞定的……
    可怜于梵梵这个两辈子都没有办过假证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暗地里托可靠团头寻摸的户籍,那玩意到底要多少钱,又要多久才能搞的定。
    不是于梵梵胆怯,实在是,在这样一个古代封建王朝,自己一孤女,还要这玩意要的急,即便人家忌惮她的力气不敢黑吃黑,可那价格……
    于梵梵也怕被宰,可再怕,这玩意自己还非弄不可,不仅要弄,还得弄到真的。
    “唉,算了,只希望周团头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也希望他真是个诚实人,不要坑我坑的太狠了……”
    摸着自己严实的封存在兜肚里、亵衣亵裤,还有新买衣衫边边角角的那些银票,于梵梵兀自感慨叹息。
    “不行,明天我得再去看看,催一催才成。”,再等下去,她都等不及了都,又是挂念儿子的一天。
    就在于梵梵苦苦等待着自己跟崽儿的新户籍,好偷出崽儿远走高飞的时候,一日,京都城风云突变,成国公府谢家的劫难,来的是那么的让人措不及防……
    第17章 早点摊前闻八卦
    次日一大早,于梵梵打着哈欠的起床,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想着昨日下晌从团头那得知的消息,于梵梵叹气。
    这户籍可真是不好搞,自己便是加了银钱,那团头都不敢保证时间,这让于梵梵很郁闷。
    昨夜辗转反侧到半夜都睡不着觉,想着实在不行,自己今日就去卖嫁妆的牙行,找那些能干的中人试着探听看看好了。
    这么干至多要冒点风险,或被这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中人坑一大笔银钱罢了,比起户籍的重要性,于梵梵觉得自己都可以忍受。
    想着事情,于梵梵麻溜的收拾好自己,也懒得烧饭了。
    自己一个人带着四眼生活很少开火做饭,于梵梵不是不会做只是懒得做而已,于是,在这租住的小院里,除了熬药,正经做饭倒是没几回。
    反正外头街面上吃喝多的是,从早到晚都有啊,京都城的瓦市可是不宵禁的,只要你有银钱,难道还怕吃不上饭?
    大齐的京都的热闹繁华,比起上辈子自己看过的清明上河图,那热闹程度只有更甚的。
    于梵梵利索的收拾好自己,摸了摸四眼的狗头,许诺了待会带骨头下水回来给它开荤后,自己就利索的出门去了。
    都说京都米贵,居大不易,自己身上别看两万多两的超巨款,可那些都是自己与孩子将来存活的根本,轻易不能动,于梵梵就紧着自己手里二百多两来开销。
    都说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京都城外城北城情况复杂,三教九流都在那,于梵梵孤身一人,没猖狂的觉得天老大自己老二,没敢夸大的在北城落脚,反倒是选择了平民人家聚集的南城租房。
    这里虽然都是平民贫家,却比北城好太多,因为人多,加之什么都有得卖的南市口在这,于梵梵便果断的入住在此,独门独户的狭窄小院每月不过一两八分的银钱,于梵梵尚且还能接受。
    出了小院,青石小巷紧走几步就能到外头的大巷,穿过错落开着店铺的大巷,外头便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街道两边一大早的就人声鼎沸,每日都热闹非凡。
    这里吃喝用的尽有,荆钗布裙往丑了打扮的于梵梵,摸着饥肠辘辘的肚皮,准备今早换个口味,抛弃了连吃几日的羊汤,只瞄到了羊汤铺子对面的一排张着油篷伞的小摊。
    对面可真热闹,别看都是小摊位,可食客们却着实不少。
    于梵梵吸着鼻子,闻着浓浓的油炸焦香味道,看看被左右两边被各色摊位包围的炸货摊,于梵梵脚步下意识的调转,直勾勾朝着人家油炸鬼的摊位而去,找个了空位坐下,直接问人家摊主要了两条油炸鬼并一碗甜豆浆就开吃。
    东西上桌,于梵梵自觉先给了钱,便一口油条一口豆浆,临了还油条醮着吃,“嗯,甚美!”
    就在此时,一阵喧哗传入耳中。
    “放下,你给老子放下!老子讨个生活不易,小小一包子铺,你们这些乞丐见天的上门找不痛快,这是要不到就上手来偷啦?看老子不打死你!”
    伴随着汉子怒喝声音传来的,是一脚脚踢到骨肉的闷哼声。
    于梵梵皱眉,下意识抬头探出身子张望,便看到隔壁左侧的包子摊位前,胸前围着沾满面粉带着些黄黑污渍围裙的男店家,正一脸凶神恶煞的抬腿揣着地上团成一团的……小孩?
    那孩子看着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穿的破烂,浑身上下黑乎乎的,还真是个小乞丐。
    只是这小乞丐看着瘦弱的紧,且被打了也不吭声,就这,小家伙的手里还死死拽着一个染满了黑手印的包子,蜷缩着成团,任由包子摊摊主责打。
    边上有那看不过眼的人就劝了,“我说店家,这还是个孩子呢,你消消气,一个包子而已,别打了,小心给人打坏咯!”
    包子摊店家也是气坏了,转头就怼,“一个包子而已?这位客人说的倒是轻巧,可怜某这小摊也是小本生意,这些乞儿坏得很,见天上门,我小小一摊位,税交完,每日落到手里也就两辛苦钱,家里也有老父母跟娃儿要养,一个包子钱而已,不然客人替他付啦?”
    这话一出,在场没人说话了。
    “哼!”,摊主见状嗤笑一声,倒是没再言语,只又转头对小乞丐下手去了,心里只想着,狠狠给小乞丐来一次狠的,杀鸡儆猴的也好叫他们下次不敢再上门。
    于梵梵见了眉头皱的更紧,把手里剩下的一小节油条忙塞嘴里,碗里剩下的半碗豆浆都顾不上了喝完,一抹嘴。抬脚就出了炸货棚子奔上来,就在那包子铺店家再度要动手时大喊道。
    “住手,别打,包子钱我替他付。”
    于梵梵的话成功的阻止了摊主高高抬起的脚。
    见于梵梵一个女人出来出头,摊主嘴里嗫嚅了嗫嚅,许是不想跟她一个女的一般见识,又或许是见有人付款他自己没损失,便没说话,只瓮声瓮气的朝着于梵梵摊手。
    “一个肉包子,诚惠两文。”
    于梵梵看了眼蜷缩颤抖的小乞丐一眼,想了想,干脆让摊主再包了四个,一起给了十文钱,拽着油纸包裹着的四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转身走到小乞丐跟前。
    于梵梵蹲下身,声音轻柔,“小家伙,你怎么样?还好吧?身上疼不疼?有没有伤到?要不要……”
    她才想说,要不是去医馆瞧一瞧大夫来着,结果话都没说完,刚刚还蜷缩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孩子,居然唰的一下睁开眼,一个利落翻身起来,抢过于梵梵手里的油纸包转身就跑,把于梵梵给愕然的呀,嘴里喊人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里,而刚刚抓着油纸包的手也愣在了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周围的吃瓜群众见状,有人唏嘘,有人感慨,有人摇头,那包子摊的摊主更是一脸的奚落,那表情就仿佛在说,看吧,被狗咬吕洞宾了吧?活该!
    于梵梵有些讪讪的,愣神了足足半分钟,这才不自在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站起来,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去前头的肉铺给自家四眼买口粮去,好缓解自己的尴尬。
    真的,并不是自己圣母病发作,非要出这个头,做这个好人,她只是看到这是个孩子罢了。
    现代教育的教导下,五讲四美,诚信友善,对待老幼,于梵梵自认还是好学生好公民,对待刚才的场面,她做不到无视。
    结果……
    有那年长看出于梵梵不自在的热心人就劝,“大娘子心善,别介意,这些乞儿也是被打怕了,估摸着不是存心要抢你东西,不记得你的好的。”
    于梵梵闻言,只呵呵笑着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