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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药可救!”
“桓越,你可知世间并不只有你的爱才能称得上是爱,别人的感情就不值一提。你这么做,只会与大道背道而驰!”
离章却全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评价如何,哂然一笑,声线愈冷:“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把司柘交出来吧。”
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以后不要再叫我桓越,也不许在世人面前提及真真。”
他无法忍受有更多像司柘那样的蠢人,在他面前不可一世地叫嚣着心慕他的渌真。
而桓越这个名字,承载着真真和他的回忆,在他看来,独属于渌真。
他早该在缉水之泮,便随渌真而去……但有人告诉他,有一种名叫聚魂灯的法器,可以复活渌真。所以他要活下来,只有他活下来了,才能有希望。
因此他让桓越这个名字和渌真一起消逝,真真会明白,那是他不渝的爱。
但这些,就没有必要同眼前这两个愚蠢的人说了,他们只会阻碍自己的计划。
他相信有朝一日渌真复活,一定能够理解自己。
义均看他冥顽不灵的模样,忍无可忍,拔重剑骤然暴起,下一瞬即冲至离章面前,目眦欲裂:“可司柘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你却要对他赶尽杀绝,桓越……离章!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离章慢条斯理地抽出长清剑,迎上义均的全力一击,两剑相抵,激出火花四溅。
“离章,我还把你当我兄弟,只有一句奉劝你,别再发疯了!”
离章却连眉头也不曾皱,手腕一紧,内力随之传至剑上,将义均震出数丈开外。
本已筋疲力竭、遍体鳞伤的义均何曾受得住他这一反击,落在地上,呕出一大摊鲜血。
而离章也失去了再同此二人聊天的兴致,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把司柘交出来,我就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少俞护住义均,毫不畏惧地接住离章的目光,沉声道:“司柘不在我们这儿。”
离章停下来前进的步伐,打量了少俞半晌,认真地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少俞素来温柔真诚,她的话具有极高的信誉度。
片刻后,他将长剑一收,背身过去,似是信了她的话。
“好,最好莫要让我发现你在骗我。今日看在真真的面子上,我不动你们。”
而后身影一闪,他消失在了原地。
……
蜃珠所录之景,并没有随离章的离开而结束,依旧在众人面前放映着后续。
义均含着血,恨声道:“桓越他怎生会变成这副模样,令人失望至极!”
少俞却缓缓地摇头:“不,也许他本便是这样,只是因为从前有真真在呢?”
两人都沉默了,又过了会儿,义均才断断续续道:“我们,回我氏族中去。我将司柘,安置在了族中。他身受重伤,恐怕……”
少俞点头,将怀中的义均扶起,向蜃珠方向走来。
她拾起了蜃珠,此时在渌真眼中,她的面容变得无比清晰,每一根发丝都有勃勃生气。
她干涸酸胀的眼眶一瞬蓄起来水,抬首摸向半空中少俞的脸庞:“少俞阿姐……”
义均问道:“阿俞,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俞默了默,道:“离章说,只有胜利者才能决定世人评说的方向。我们不敌他,但我想着,总该有什么东西,将此刻记下来。”她故作轻松地笑,“也许是无用功,也许这颗珠子保存不了多久,也许今日所记录的一切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试试也无妨。”
光影一闪,蜃景终于消失在他们面前,此时的渌真早已泪流满面。
她多想告诉少俞,是有用的,起码还有她看到了这一切。
李夷江扶着她起身,迎向他和严归典两人含蓄的困惑目光,渌真拭去泪痕,耸耸肩:“不好意思啦,骗了你们这么久。”
“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我是庭尾渌真,本该在十万年前就死掉了,可大约一年前莫名其妙地复活了过来。”
“这位和这位,”她指向方才少俞义均所立之处,“都是我的朋友。”
“而这位,”她指着离章消失的地方,凝滞了一会儿,“呃,是我曾经的……道侣预备役?不过现在应当同我没什么关系了,哈哈。”
李夷江低眉垂睫,遮住了眼中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离章这边的背景终于开始交代了。从他的角度讲,就是一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偏执疯批吓跑渌真小可爱的故事。如果有一个人害了你家族杀了你的朋友,我想一般正常人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他了吧。
再剧透一下,离章最后也还是没有和常仪拜皇天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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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嘘——”看出来两人此时注意力都转到了自己身上, 渌真抢在他们开口之前说,“我的身份其实十分简单,不值一提。而至于为何复活这一点, 连我自己恐怕也说不清楚,现在并没有多少研究的余地。因此我觉得, 我们目下的重点,应当是讨论如何通过蜃珠提供的线索,继续顺藤摸瓜, 是不是?”
她早俨然成了三人团队的主心骨,李夷江此番前来,本就是只担当护法的身份,而在严归典眼中, 自然也是自己氏族之事更为紧要。没有人对她的话提出异议。
渌真转过头来,同严归典讲话:“刚刚那便是固严义均了, 你也看到了,他修为并不差, 却也不晓得为什么,连你这个直系后人,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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