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亲密?
自行宫回来后,穆捷骁就一直忙于操练军务,已有足足两月未见到过卫芷,此番来见卫然也是刚从城西的军中练完兵过来,还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男人尚在殿外卫芷便能听见他盔甲甲片发出的叮啷声响。
卫芷见穆捷骁走近,福身行礼道,“大司马安好。”
见男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丝毫没有收回眼神的意思,卫芷有些慌乱,她连忙往卫然身后躲了躲,同时将衣裙拢紧了些,生怕被他看出来些什么不对劲来。
“公主怎会在此?”
穆捷骁进到勤政殿后见卫芷竟也在里面,心里又惊又喜,神色里都带着掩盖不住的喜悦,完全忘却了君臣之礼,就连操练军务的疲惫一下子都消了大半。
他总觉得公主殿下今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同,对了!公主今日没束头发,不过这样也是极好看的。
“我......我......”
卫芷脸颊还泛着欢愉之后的酡红,思及方才在桌案上与卫然一番疯狂的举止,她说话有些不利索,一时竟找不到个缘由来。
“芷儿给我送了些糕点来。”卫然淡淡解释道。
“啊对!本公主今日无事,给皇兄送糕点来了。”
卫芷心虚地重复着卫然的话,怕穆捷骁不相信还特意指了指桌案一角的食盒。
穆捷骁顺着卫芷的目光望去,见食盒旁摆了碟点心,可大多都已被压碎了,样子看着甚不美观,心中觉得疑惑,但也没作多想,转身对卫然抱拳道,“殿下,察尔哈的使节再过几日便会入京,末将打算派一队军中精锐乔装打扮,去京郊摸一摸他们的底。”
卫然思忖片刻,严肃道,“好,但此番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声张。”
卫芷见二人开始商议政事,觉得自己在此处实在是不合时宜,开口道,“皇兄,那芷儿就先回去了。”
“好。”
卫然温和笑着,拾起搭在椅背的斗篷替卫芷披上,又耐心将斗篷上两根缎带系了个略紧的结,最后拿起桌案上的灵芝竹节纹玉簪,熟练地替卫芷挽了个简单的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皇兄,芷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卫芷小声羞赧道。
小喜子这时已拿了新的袖炉来,卫然接过将它递到卫芷手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耐人寻味地说了句,“皇兄知道,芷儿长大了。”
卫芷顿觉手捧着的袖炉愈发地烫手,不免有些脸红,便只用手指勾着那根提梁,想着等它温度降下来些再拿,但只要一碰到那根细细的物件儿,又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方才与卫然一番荒淫的行径。
一时之间这袖炉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卫芷紧抿着双唇不知如何是好。
穆捷骁倒是没注意到卫芷越发红的脸,他平日里忙,好不容易才见上卫芷一面,现下听她说要走,苦于不能与她再多相处会儿,心情有些烦燥,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他十分羡慕叁殿下能与卫芷如此亲密无间,毕竟他们二人是兄妹,关系理应很好罢,可是不是,太过于亲密了些?
穆捷骁还在疑惑时,听见卫芷软糯的声音,“大司马告辞。”
“嗯哦,好,公、公主您慢走。”
见穆捷骁慌张地抱拳问安,卫芷心里偷笑,怎的多日不见,大司马还扭捏起来了。
她刚一踏出勤政殿,就听见里面传来卫然的声音,“父皇十分重视大祯与蒙古的结盟,此番要加派人手保护乌衍赤一行人的安全,万不可出任何纰漏。”
听见“乌衍赤”叁个字,卫芷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只要一想到那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她心里就没由来地发慌。
虽不愿远嫁,可卫芷并不讨厌乌衍赤,甚至可能因着他有几分像卫然,还对他多了些喜欢,再说腹中胎儿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
思及此,卫芷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主?”
小喜子见卫芷停下了脚步,轻唤了她一声。
“昂,无事,”卫芷回过神来,“你先进去伺候皇兄吧,本公主想自己慢慢走回去。”
“诺。”
小喜子下去后,卫芷听见殿内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末将认为,我们还应从军中调些兵马分别守在各大城门,这样他们一进城便能......”
“此番......”
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风吹着有些冷,卫芷捧着袖炉匆匆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卫芷有些心烦意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乌衍赤相见了,不知届时,应如何同他提起孩子的事?
走着走着,卫芷意外碰见了一个人。
那人正气定神闲地立在棵银杏树下喂着鸟,风将他藏青色朝服的衣袂微微吹起。
男子腰间缀了块如意纹羊脂玉佩,墨发也用同色的无暇美玉冠了起来,眉眼如画,风雅素洁,看着像是个闲情逸致的清冷书生。
真是空有副好皮囊。
从勤政殿回到永安阁最近的就是穿过御花园,卫芷今日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条路,就是怕见到不想见之人,没想到还是在这儿碰着了。
那人远远便看见了卫芷,朝她躬身施礼。
卫芷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讪讪道,“右相又来喂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