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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哼了一声,显是不屑回答,红笺意识到自己问了句蠢话,讪笑着继续问道:“那么金丹呢?”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要小心。遇见金丹,离得近了自然不行,躲得远些,就要看运气怎么样了,金丹后期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仍然很高。”
红笺惊讶地“啊”了一声,又试探地问:“元婴?”
那人有些好笑:“你个小小的练气弟子,是不是还要打打化神的主意。遇见元婴十九是瞒不过去的,不过这小东西既然叫‘福疆’,有个福字,若是运气特别好,说不定也能逃过一劫。”
红笺问明白法器的作用松了口气,打定主意绝不轻用,她过得好好的,无缘无故可不会去招惹比自己修为高深的前辈,她这时真元也耗得差不多了,将“福疆”珍重地收起来,起身向那神秘人行了个大礼。
只是红笺道谢的话刚说了一半,那人便抬手打断了她:“这几次你陪着我说话解闷,也不容易,认识一场,如此就当做个了断吧。”
他说得干脆,跟着站起身来,眼睛自帽檐底下幽幽地望着红笺,嘴唇动了动,留下了最后一句叫红笺听不懂的话:“莫名其妙的好运气,也有可能是会搭上小命的,好自为之吧。”说罢,他转过头去,径直走入了无尽海。
此时月亮已从海面上升了起来,这次红笺努力地看着,入水的瞬间,那人脚下突然涌起了一层浓重的黑气,好像有实质一般隔绝了海水,潮水退下去,他便随着那个浪头飘远,颇有些弄潮的自如惬意。
红笺有些不舍地站在礁石上,望着海面上那个小黑点儿越去越远,虽然知道那人大约不会回头,仍旧高举了一只手臂使劲儿地挥舞了几下。直到那个黑影再也看不到了,她慢慢坐下来,心里乱糟糟地想:“我连前辈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本打算接下来练功的,红笺却始终静不下心来,最后决定还是不修炼了回去早早休息。
自从那晚红笺留意到姚真夜里不在住处,再回来晚了,路经她门外时便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放轻脚步,不出所料,这个时候,姚真屋里又没有人,这大约就是她说的有了奇遇吧。
明天会见到传说中的化神大能,还是一下就见到两个。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期待和兴奋,红笺躺下后翻来覆去却毫无困意,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地似是睡着了。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红笺却做起了噩梦,这梦很混乱,一幕一幕转换得极快,前一刻还困于火海,忽而又置身于一场大屠杀当中,不知道杀人的和被杀的都有谁,只有四下横飞的血肉,偏偏这个时候,她一直拉在手中的方峥竟然不见了。红笺满头大汗,深陷在这个叫人恐惧绝望的梦境中,她不停地奔跑去寻找弟弟,迎面却涌来无边无际的黑水,水里都是一些人面兽身的怪物,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红笺大叫了一声自梦中醒过来,半天才意识到那些事都还未发生,她心跳地很厉害,不知为何体内的真元正按着神秘人所传功法在疯狂运转。
红笺定了定神,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其实很短,接下来就更睡不着了,她躺在那里,眼睛一直大睁着,呆呆望着黑暗中的房顶出神。
第十六章 赌约后遗症
天快亮的时候红笺终于迷糊了一会,等她醒来,立时意识到起得有些晚了。
红笺匆匆穿衣洗漱,刚收拾停当,住在隔壁的齐秀宁便找上门来,要和她一同前往宗门主殿。
齐秀宁脸上像罩着一层薄霜,等红笺出了门,便语带讥诮地道:“赶紧的吧,姚师姐屋里没人,想来人家不屑和咱们这些末学后进一起,已经先走了。”
红笺默然。姚真近来莫名其妙的疏远都与她那所谓的奇遇有关系,红笺不想去窥探姚真的秘密,却不免变得有些闷闷不乐,难得有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丹崖宗被选拔出来的弟子在宗门主峰赤轮峰下会合,张钰、方峥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方峥看到姐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红笺含笑冲弟弟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一眼扫过去,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人到得差不多了,但她未在人群中见到姚真,红笺数了一数,果然,到场的是十四个人,独独少了水灵根第一名的姚真。
这可奇了,这么大的事,姚师姐又是提前那么多天便精心准备,怎么关键的时候竟会迟到?再说她人不在住处,又不在这里,会在什么地方?
红笺心神不宁,那厢来带他们上赤轮峰的金丹费承吉则是难掩不豫,晚潮峰的闫长青今天没有露面,费承吉没有合适的人抱怨,只得黑着脸斥责曲长河:“你们水灵根这边怎么回事,今天这种场合,竟连个练气六层的都没有,岂不叫别的宗门看笑话?”
曲长河淡淡地道:“这代弟子不成器,师叔又不是不知。本来有个女徒,勉强达到了练气六层,不过我看她此时人还未到,大约是放弃了拜见大长老的机会。”虽然平日里不大关心女弟子,曲长河还是知道三个小姑娘住在一处的,师叔既然问起,他便向红笺和齐秀宁的方向多问了一句:“姚真人呢?”
红笺还未说话,齐秀宁已规规矩矩地禀道:“回师父,我等来时去邀姚师姐同行,但姚师姐住处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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