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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陈盈姜在丹崖宗时与费承吉是不是有过节,红笺只听费承吉冷冷地哼了一声,便再没有过多追问。
除了这一段,丁春雪也没有什么怕他盘问的,最后费承吉又问起红笺来,丁春雪推说不知,费承吉无功而返。
因为那一半“流水知音”丁春雪带在身上,红笺无法知道大师兄是个什么表情,其实也不用看,若费承吉代表的是穆逢山的态度,那可太叫人失望了。
事态发展到现在,红笺和陈载之心中都十分茫然,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青云节的三天转眼过去,又到了宗门秘境开启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因为不敢靠近宗门,自然看不到秘境开启的情形,只看太阳升起的高度估计着穆逢山等人应该都已亲临。可这个时候,“流水知音”突然又有了动静。
“文师伯、师父。”丁春雪的声音先行传入陈载之的识海。
陈载之一呆,这称呼,难道大师兄正同师父闫长青在一处?
但紧接着响起的却不是闫长青的声音:“春雪,你的品行我最了解不过,穆师叔今日忙宗门秘境的事,我和文师兄先来看看大家,待他事情忙完了我俩再去找他谈谈,师父和孙师伯他们之间发生的事疑点颇多,晚潮峰这边儿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需得赶紧有个了结。”
陈载之这才恍然,来见大师兄的是赤轮峰的两位师伯。
此时丁春雪的视野随之浮现,果然他面对的是凌虚子的两个徒弟文垂杨和景励。适才说话的景励当年做过丁春雪练气期的授课师父,丁春雪的一声“师父”正是这么来的。
陈载之心中蓦地一动,暗忖:“与其势单力孤苦苦支撑,何不告诉文师伯他们事情的真相。”
他抬头以目征询红笺的意见,红笺自听陈载之说文师伯他们来看大师兄便凑了过来,此时看懂陈载之眼中的意思也不由点了点头。
陈载之单纯是信任文垂杨二人,红笺想的就要阴暗多了,在她想来文师伯二人就算不敢对上戴明池为师报仇,也定然不甘心水灵根三大峰遭到如此打压,哪能叫穆逢山痛快了。
两个年轻人虽然意见一致,却并不敢出声干涉大师兄做决定。只是丁春雪显然也和两人想到了一起,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文师伯,我师祖并没有与魔修勾结,他和宗主都是遭了符图宗修士的毒手……”
文垂杨面现惊愕,一旁的景励则赶紧将手一挥,陈载之手中的“流水知音”随即没了反应。
陈载之蓦地抬头焦急道:“景师伯施了禁制法术,联系断了。”
大师兄正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陈载之迫切想知道文垂杨、景励两位师伯获悉真相时的反应。
红笺连忙要过“流水知音”试着联络,果然丁春雪那边毫无动静。先前丁春雪说话担心被人偷听也是设了禁制的,但他的法术自然不会阻止“流水知音”,景励出手可不管那些。
红笺不停往“流水知音”里输入真元,心中渐生慌乱,既是安慰陈载之也在安慰自己:“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景师伯也是出于谨慎……”
便在这时,红笺突然感觉到“流水知音”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法力冲击,竟至那法器在微微震颤。
被隔绝的两处瞬间连接上,丁春雪焦虑嘶哑的声音率先传过来:“景励杀了文师伯,赶紧切断联络!不要回宗门,快逃!快……”
他惊惶的声音突然被截断,红笺识海中显现的是师伯景励那奸计得逞的脸。
第七十九章 无路可逃
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头顶,红笺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丁春雪呼喊,直接自“流水知音”上撤掉真元,断开了联系。
陈载之突见红笺脸上有异,忙不迭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大师兄那边又有了动静?”
红笺面无人色地重复丁春雪的话:“景励杀了文师伯……”
她打了个寒颤,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补充道:“大师兄情况不妙,叫你我切断联络快逃。不知道大师兄告诉了景励多少,我也不确定那奸贼刚才有没有通过法器看到你,总之,咱们快逃吧。”
陈载之有些傻眼,这太突然了,他怔怔地道:“景师伯……难道是魔修?”
红笺瞪了陈载之一眼:“哪来的什么魔修?景励疯了,他投靠了戴明池!”
都这时候了,陈载之还没有转过弯来,红笺真想将他那榆木脑壳敲开看看,与此同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哀:大师兄怎么办?
此时“流水知音”传来的法力一浪高过一浪,红笺低头看着它,隐隐觉着那边法器搞不好已经易手,这个在迫切要求联络的人应该是凶手景励。
她咬了咬牙,攥紧了“流水知音”却不向其中输入法力,招呼陈载之道:“还不快走!”
陈载之放出“锦帆飞舟”,又有些犹豫:“大师兄那里……,不然再看看?”
两个年轻人这几年一直受着丁春雪如兄如父般的照顾,突然上头失去了遮风避雨的那个人,都觉着极其不适。
二人乘着法器在山林间低空飞行,红笺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再飞快些!”
“锦帆飞舟”距离大师兄所在的晚潮峰越来越远,而“流水知音”上传来的波动也越来越弱。红笺心中不舍频频回头,再往前,就算想联络也联络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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