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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生在一个小的修真世家,家里只有十几口人,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家传功法普普通通,我资质又一般,快五十了才混个练气圆满,自己觉着筑基无望,便离家游历,想看看在外边能不能寻到机缘。”
“一开始游荡的几年没什么好说,后来灵石花光了,我开始琢磨发财的路子,正好当时路经一处深山,因为我对那环境特别熟悉,便想着进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灵草奇珍之类的。”
“在山里转了几天之后,我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一只模样古怪的黑色鸟雀总在我周围飞,似是在给我带路。我就跟着它东转西转,闯进了一个小村落。”
“那个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大白天的村里都见不到几个人。但就这几个打水浇地干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高阶修士。我当时十分吃惊,不敢冒然上前搭讪,而他们就像没看到我这人一样。后来终于有人肯搭理我了,却是个只到我胸口高的小女孩,她问我要不要留下来修炼,我自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我在那村子里一住就是几百年,以我的资质竟然顺利结婴了。几百年接触的都是那么三两个人,我越来越呆不下去,终于找了个机会,逃出了那个村子。”
“我离开家时还是练气学徒,几百年过去了,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我兴冲冲地往回赶,谁知等进了家门口迎接我的却是亲人们的一具具尸体,那个村子里的小女孩正坐在大厅里冲着我笑。”
第九十四章 天魔宗
“啊!”红笺低呼出声,她没有想到胡老头磨磨蹭蹭讲出来的竟是这么悲惨的一段过往。
任谁遭遇了这样的事,只怕都会悲愤欲狂,恨不得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将凶手千刀万剐吧。
卢雁长打破沉寂,问道:“那女修修为很高?”
“深不可测。即使我结成了元婴,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她随随便便动动指头便能置我于死地。”
卢雁长和红笺都有些骇然,胡老头已经是元婴了,这女修若真如他所说的这么厉害,难道还会是化神不成?可修真大陆的化神明明只有戴明池和刑无涯二人,这女修声名不显,只可能是修炼的功法特别厉害了。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一群修炼了高阶功法的修士避世而居,他们行事诡异,出手狠辣,这是真的吗?
“那你又是怎么逃掉的?她没有杀你?”红笺的声音中透着关切,她已经相信了胡老头的讲叙。
“逃不掉啊,她是来抓我回去的,早知道会有如此后果,我就老实呆在那村子里不出来了。”
十二号房里的那个男人果然说到做到,听着胡老头痛陈往事愣是一言不发。
听故事的三人要说有见识,除了那男人自然要属卢雁长,他一下子便抓住了关键所在:“你结婴这几百年都过去了,那女修还是个孩童?她是个长不大的侏儒?她这么对你,必然事出有因,难不成你在村子里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该不会是始乱终弃吧?”
胡老头反应极为强烈,蓦地尖叫一声:“是他们逼我的,谁想娶那个怪物,守着她过一辈子?”
卢雁长叹了口气:“行了,老胡,我相信你,你说的那个村子里面住的都是魔修吧?其实被关进来这么多年,我还挺好奇魔修长什么模样的,没想到在我身边就有一位。你能修炼得这么快,足以说明魔修的功法还是十分厉害的。”
胡老头半天没说话,似是平复了一阵,方才情绪低落地道:“那我说的这些,你们都相信了?”
其实红笺和卢雁长刚才的话中已经分别表明了态度,这老头儿非要再确定一下。
红笺怀着对平生第一次接触魔修的好奇应了一声,想着一会儿跟他好好打听下关于魔修的事。
胡老头听着卢雁长那边也说觉得是真的,突然暴发出一阵狂笑。
直笑了好一阵,他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哈哈,这可将你们都骗过去了吧。怎么样,姓卢的小子,还是我老人家厉害吧,姜还是老的辣,服了没?”
卢雁长颇觉意外,道:“你给我讲讲,难不成连那个魔修的村子都是假的?”
“那当然不会,你小子鬼精鬼精的,不吐点儿真料怎么能瞒得了你?那个丑婆娘还有三分良知,找到我家之后没敢向我的家人动手,反到对我爹娘还挺客气,她只是逼我当着他们的面施展了一下所修的功法。哼哼,一见我学了魔修的功法,他们一个个吓得抖若筛糠,二话不说便要与我划清楚界限,我前脚刚一离开,他们便收拾了东西搬家,骨肉亲人也不过如此,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红笺深觉这一局被胡老头骗了一点儿都不冤,她实在没有想到一场无伤大雅的赌局,这个平时说话不显山露水甚至有些猥琐的老头儿竟会拿着全家亲人的生死出来开玩笑。
这简直太过份了,红笺心里颇不舒服,暗道:“自古道、魔势不两立,前辈们做事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卢雁长“呸呸”两声,骂道:“姓胡的,这事一般人真做不出来。我他妈的佩服死你了。你接着讲,我看看你还能怎么丧尽天良的不要脸!”
胡老头得意洋洋地道:“赌场上只论输赢,别扯那些没用的。怎么样,只这一段你俩就都输了吧?待老夫再讲一个,叫你们这些道修的小辈们心服口服。”既已被人识破,他干脆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魔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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