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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我与汪八不投缘,但是她那样张狂的性子,若非父亲宠爱,也是养不出来的。”
    “那怎么没听说过汪勃哥哥的消息,就是他爹的长子。”
    “早前便过世了,汪尚书膝下如今只有汪三公子与汪八小姐一双儿女。”
    江宛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试探道:“家里人口简单,倒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孙润蕴下意识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羞意上脸:“我可没想这些。”
    “那就算是我想的?”江宛揶揄道。
    孙润蕴反倒大方起来:“纵使我想,我们两家大约也是不成的,汪尚书多年主和,与我爹没什么交情。”
    这朝堂上,谁不是见人三分笑,能说没交情,其实就是政敌吧。
    江宛想了想道:“汪三公子听说也是个流连青楼的,做朋友还可以,若是要结两姓之好,恐怕未必是个好人选。”
    “姐姐又说到哪里去了,我与他是不成的,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未免自己也上心了些,只觉得他们家人口简单,相处起来应当没有什么要费心的地方。
    不过我与汪八打小便结了梁子,若是真的嫁过去了,光是这个小姑子,就够折腾的了。”
    “你想得明白就好。”江宛道。
    就算不提这些,汪勃心里可还有个椿湾呢。
    “我可不是李六姑娘,傻得很,为了个男人命都没了。”孙润蕴叹息一声,“听说靖国公家里草草便将她埋了。”
    江宛不愿多谈这件事,又说旁的来。
    等楼下的人散尽了,江宛与孙润蕴去了银楼。
    银楼隔间里,伙计拿了最时兴的样式来给她们挑选。
    孙润蕴则让丫鬟打开了带来的匣子。
    “这个牡丹双蝶簪好像还行,牡丹的花蕊用我带来的这颗珠子,如何?”
    江宛端详了一番,道:“这粒珍珠又大又匀净,这簪子上又是牡丹又是蝶,已经十分繁复,与珠子不大相和,我看嵌入这个半开芍药步摇里还行……”
    孙润蕴想了想:“这个步摇倒是别致,只是我不喜欢这个垂珠,太过轻浮了。”
    “那就不要垂珠,只叫他们按这个式样做簪子即可。”
    孙润蕴便依言吩咐下去。
    “这个翠鸟掩鬓可以用那粒宝石点睛。”
    “这个莲花顶簪难得是细巧。”
    她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在银楼消磨了一个时辰。
    孙润蕴如今把着家里的中馈,手头不差钱,于是订了不少首饰。
    江宛也跟着买了两个玛瑙珠子串的璎珞,是买给蜻姐儿和阿柔戴的。
    逛完银楼以后,孙润蕴便回家去了,她如今要管一整个太尉府,其实也不大清闲。
    江宛则吩咐车夫,去了另一个地方。
    第七十章
    分说
    江宛道:“也不晓得阿辞和无咎在国子监做什么?”
    春鸢给她打着扇:“想是去读书吧。”
    江宛未置可否,只是掀开帘子道:“祖父让我接他们回家吃饭,却不晓得他们到底想不想回家吃饭。”
    江宛想着,少年人们总是在一起流连忘返的,不一定乐意跟她回家。
    可马车还没到国子监门口,远远便见无咎和江辞两个站在墙影里翘首以盼。
    他们两个看见江宛,简直如看见救星一般,立刻跳上了马车。
    喝过水,吃过冰鉴里的瓜果,江辞将双手按在膝头,沧桑地舒了一口气。
    无咎虽习武,却也一副就地瘫倒的模样,比江辞还不如。
    “你们不是来读书的吗?”江宛问。
    江辞愤愤:“是叫祖父诓骗来的。”
    无咎眼睛发直:“简直不是常人能忍。”
    话还要从昨晚说起。
    江宛昨晚喝得醉了,被余蘅送回江府,江老爷子看江宛喝酒喝得尽兴,自己也想去找三五好友一聚,他是乘兴而去,其余的什么也没管,自然也没顾忌今日是符司业的「正礼会」首办。
    国子监里三千学子里多得是勋贵宗室,十分不把符司业这个师长放在眼里,符司业从前每旬都要去江老爷子这个祭酒处哭诉一番。
    但江老爷子是个放任自流的性子,实在指望不上,他就想办一个明证礼仪的大会,提醒这群学生要懂得尊师重道。
    他想得倒是很好,还特意请了江老爷子前来坐镇。
    可惜老爷子随性,不晓得到哪处山林寻访老友去了,竟然只派了孙子过来观礼,那群学生自然不干了,溜的溜,跑的跑,最后只剩下了十来个一贯巴结着符司业的学生。
    可把符熙气得吐血。
    但事情已经做了,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顶着炎炎烈日,符司业领着十来个学生叩拜孔圣,还要背《礼记》的礼运篇。
    这些学子全是书斋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何以能晒足两个时辰的大日头。
    于是中暑的中暑,装晕的装晕,院子里最终便只剩下符司业,江辞还有无咎三人,其余学生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无咎状况外,还要问:“咱们能走了吗?”
    符司业长得像个圆胖的包子,此时被太阳晒得发焦,又被无咎气得发涨,竟然两眼一闭,也昏厥过去。
    江辞和无咎便想要找人来抬他,可愿意帮忙的学子似乎全部中暑了,他们俩只好自己动手,用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过把两百多斤的符熙拖到了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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