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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师父的笔记中记载他去南齐游历时,看到有当地土人将这种草药敷在伤口上止疼。
    但是用这种方法止疼,十次里有八次不管用,而且这种草药还很容易导致伤口溃烂,笔记中也只说到这些……”
    神医道,“我很好奇仙丹的功效,所以自己吃了一些,先是没划伤就吃了一粒,倒没别的,只是手脚无力,脑子倒还清楚,后来我让药童划了我一刀,神了,真的什么痛的感觉也没有,后来约莫一个时辰多一点,药效过了,我就又给自己划了一道,然后吃了药,这回花了一刻钟才彻底没有痛的感觉,然则我吃下第三粒的时候,就没法止疼了,而且胃有被灼烧的感觉。”
    “大致上就只有这些。”神医道,“除非你能给我弄来更多的仙丹。”
    余蘅像是没听见他讨仙丹的话:“那你说的解毒之事,可是真的?”
    “你中的那种毒主药是琴草,我师父提到,南齐那边多用琴草来治肾气虚寒,琴草被发现后,人们才注意到琴草身边有一种匍匐如蛇的清灰藤蔓,也就是灰蛇草。”
    “所以?”
    “琴草与灰蛇草相生,我猜测二者或许也相克,你的毒有机会解了……”小老头对他微笑,“只要给我弄来更多琴草和灰蛇草。”
    神医虽然说毒能解,但是余蘅心中倒没有多么高兴。
    一是因为神医没有把话说死,二则是因为他中此毒五载有余,其实心中早已知晓何人下毒,若要解药,往这条路找,可能更快些。
    倒是这灰蛇草,恐成一大患,既是迷药,也是止疼药,又天然带着毒性。
    灰蛇草,灰蛇草,余蘅越想越觉得有些熟悉。
    回了王府,余蘅仍在琢磨此事。
    “绛烟,你去把恒丰十五年的那份南齐贡品单子取过来,我记得让你誊抄过。”
    绛烟道:“确实誊抄过,如今便在二书房。”
    余蘅和绛烟一起往二书房走去。
    余蘅问:“那一年,南齐人是不是送过灰蛇草来?”
    绛烟思索片刻:“没有灰蛇草,却有神灰草和蛇菊。”
    今年南齐的贡品单子也是绛烟抄录的,余蘅刚看过不久,所以也有些印象:“我依稀记得今年还有蛇菊,但是却没有神灰草了。”
    “殿下的意思是……”
    “二十年前,恐怕也没有什么仙丹。”
    “殿下的意思是,神灰草便是可以用来炼制仙丹的。”
    “神医说,灰蛇草是主药,那么神灰草应该就是灰蛇草,而神灰草在早年总贡品单子上分量还不少。”
    绛烟脸色一变,殿下的意思或许是,无论是仙丹,还是流艳楼中人所持一梦散,都有可能是大梁人弄出来的玩意儿,毕竟有一定储备。
    余蘅拿到了这些年南齐的贡品单子,对比后发现,神灰草是南齐大梁开打前就没了的。
    至于琴草倒是一直在单子上,不过分量不多。
    余蘅看完单子:“这些年神灰草的取用应该都在太医院有记录,今夜我要看到录单。”
    绛烟抱拳:“是……”
    第十六章
    麻烦
    余蘅如期知晓了这些年里神灰草的去处。
    恒丰十五年的记录中,神灰草一直被一位席太医取用。
    十六十七年的记录因大火散佚,恒丰十八年,取用此草药的还是席太医,中间有一个马伴医也用了,恒丰十九年后,神灰草便只有马太医取用,这个马太医应该就是十九年从伴医升上了太医。
    余蘅:“这个席太医,如今在何处。”
    “被益国公案波及,十八年被处斩。”
    “那他家人呢?”
    “属下已让人去查,不过人走茶凉,又已经是十五年前的旧事,还要花些功夫,眼下查得席太医死后,席家人迁回祖籍。”
    余蘅:“马太医……”
    “当今登基后,马太医因心疾过世,他有二子,都没有留在京城,回老家寿州去了。”
    “寿州不远,派人过去查,席太医那边也……”余蘅忽然想起,“那次靖国公夫人死的时候,郑国夫人让人去请了个太医,她说那太医就姓席。”
    妃焰道:“太医院中没有姓席的太医。”
    “伴医或者学徒呢?”
    妃焰对宫中人事尚算熟悉,可是说起伴医或者学徒却有些不敢确定:“仿佛有个医女姓席。”
    “查清楚,再来回话。”余蘅揉了揉眉心,直觉其中有大问题。
    他烦恼的时候,江宛等人已经进了邢州城中。
    一路奔波,休息不好,马也难免生病,江宛看见有个护卫忧心忡忡地蹲在一堆马粪前,不时用树枝拨弄马粪,这护卫懂点《牛马经》,仔细看了马后,说这马可能是得了痢疾。
    一匹马开始拉,车队里大半的马都有点拉稀。
    熊护卫不得已带队进了城。
    虽说是金吾卫出行,但他们也不可能带特别多的银子,江宛叫阮炳才去见当地小官,要些孝敬,阮炳才这人却装起脸皮薄了,非说这将来得还人情的,死活不肯。
    阮炳才还出馊主意:“实在不行到驿站里去换马吧。”
    驿站虽然是有这个职责,但是驿站里的马也是别人换来换去的劣马,说不定还比不上他们这些生病的马。
    屋漏偏逢连夜雨,进城时,马车的一个轱辘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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