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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非管不可。”江宛一边说,一边退到离他们更远的地方。
熊护卫还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阮炳才。
阮炳才道:“她想救一个被卖的小姑娘,就在楼下呢。”
熊护卫:“?”
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江宛捏紧簪子,平静道:“我不能装作没看见,那小姑娘昨日还在随着她爹卖艺,今日就要被送给跟国公府有亲的知县,不晓得明日还有没有命活,我不能坐视不理。”
熊护卫顾忌她手里的簪子:“夫人,我们这一路若是路见不平便要管,肯定是管不过来的。”
尖锐的簪子戳在喉咙上,让江宛有点想干呕:“一个小姑娘便要死了,只有尚有良心,便很难见死不救,我可以答应你,只此一回,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不管就是了。”
熊护卫皱起眉头,有些犹豫。
“你若不去杀了他,我就杀了自己,反正就要被你们送去北戎了,还不晓得要受什么侮辱,死了还干净些。”
江宛垂下眼,做出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一用力,簪子戳破了颈上的肌肤,渗出血珠来。
阮炳才急忙劝:“夫人,你想想圆哥儿,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江宛义正辞严:“他会明白的,我教出的儿子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况且,若不是想到他,我也不会如此,今日是别人的孩子,我觉得事不关己,翌日若是我的孩子呢,我能指望别人对他伸出援手吗?”
熊护卫无声地叹了口气:“夫人想要我怎么做?”
阮炳才喝道:“熊护卫!”
熊护卫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夫人请讲。”
“杀那个中人,救出被他买卖的孩子,杀了这个买家,帮帮那个小姑娘的爹。”
这么多的事情,根本做不到。
熊护卫紧皱眉头:“夫人,不是属下不愿,而是不能。”
江宛:“好吧,各退一步,杀人动静太大,你就把那买家阉了,卖家毒打一顿,警告一番,如果那卖家手里真有孩子,便叫他把孩子往好人家送。”
熊护卫才勉强点了头。
……
余蘅最终还是拿到了一份足够详尽的情报,关于席太医。
这位席太医是个乐善好施的人,收养了不少孤儿,也认了好些义子,加以悉心教导,可惜因为他对孤儿的好,反叫三个儿子与他离了心,他死后,家产和家传药方被人惦记,长子被人毒打,因内脏破裂而死,留下一个小女儿,二子和三子心中惴惴,便不顾寡嫂和刚出生的小侄女,掩埋了大哥后,就卷了家产逃回故乡青州去了。
后来,还是席太医早年收养的义子扶助了孤儿寡母,叫她们在京城活了下去,可惜那些图谋席家良方的人贼心不死,出了些阴损招数,席家大嫂不堪其辱,悬梁自尽,留下幼女。
此女被席太医早年收养的孤儿带回家中教养,取名席正茉,后来适逢宫中选拔医女,又有席太医的老友张太医作保,此女便得以入宫做个学徒。
而与席正茉相依为命的,便是悦来楼中的铁齿先生,原名严代蟾。
余蘅:“这席正茉如今在何处?”
妃焰道:“她今日宫中当班,大抵也要入夜时分才会出宫。”
余蘅:“那就先去会会这铁齿先生。”
悦来楼后的小巷中,余蘅下了马。
“敲门吧……”
妃焰上前叩门。
门应声而开,铁齿先生外袍不整,发也未冠,寸长胡须上挂着一把精致的银篦梳:“找谁?”
他的视线在妃焰面上滑过,落在余蘅脸上。
铁齿先生微微眯起眼睛。
余蘅勾起唇角:“你认识我?”
铁齿先生笑了:“只看大人这通身的气派,便知道非富即贵。不过,我倒是真见过大人。”
余蘅:“何处,何时。”
“记不清楚了,在悦来楼,我在郑国夫人身边见过你。”
余蘅:“你认识郑国夫人?”
“她的丫鬟找我说过一回她的受苦受难记……”铁齿先生的视线扫过余蘅身后的护卫,让开进门的路,“大人进来说吧。”
余蘅大大方方走进去:“这院子不错。”
铁齿先生整理好衣服,把头发绑了,摘下胡子上的小梳,笑道:“大人请坐吧。”
桑树下有桌椅,二人各自坐下。
余蘅看着头顶的桑叶,沉吟片刻:“我并无恶意,此次前来,只为了向你打听个人。”
“郑国夫人?”铁齿先生脸上有些揶揄的笑意。
“席光隐……”
铁齿先生笑意渐无。
“他已经死了十六年了。”铁齿先生似有郁愤。
余蘅身后的两个护卫齐齐拔刀。
铁齿先生看着雪白刀锋,不屑一笑:“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收刀吧……”余蘅听到入鞘的声音后,主动喝了口茶,“此事事关席太医百年后的声誉。”
铁齿先生眉头稍稍松了些。
余蘅:“你知道流艳楼吗?”
铁齿先生:“你说的若是做下略童案的流艳楼,我还为此写过一折书。”
余蘅:“他们对孩子用一种迷药,这种迷药不能缺了南齐进贡的一味草药,你也知道,南齐对草药看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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