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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丰帝可能是匹疯马,但是他身上还是绑了缰绳的,只要安阳大长公主愿意,她可以管住她哥。
    可她没管,是不是说明,她也想要霍著去死?
    是益国公也妨碍到了她这个「主」,还是她另有谋算?
    望龙关一战,她和余蘅都认为幕后黑手是安阳大长公主,如果安阳是想报复益国公死后得益的人,那么她应该是不想益国公死的。
    这就很矛盾了。
    江宛问起宁家,既是因为宁家也是得益人,也是因为她刚刚才想明白,宁家固然扶摇直上,可真正从中得到的好处,却是承平帝,是当今的皇上,是被安阳扶上皇位的皇上。
    安阳或许在为益国公报仇,可当年却没有对益国公伸出援手。
    恒丰帝杀了益国公,却把镇北军交给了儿子的姻亲。
    太乱了!
    江宛一直认为,余蘅对乱局不会毫无察觉,但是他没有对安阳动手,连查也是小心翼翼地查,因为他跟安阳力量悬殊。
    安阳身上有种让人忌惮的大魔王气质,会让人觉得杀了她以后,真正的恐怖才会降临。
    江宛慢慢舒了口气,听见熊护卫招呼上马车,便放下了茶杯。
    第二十五章
    往事
    余蘅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钥匙。
    “这是从牛府何处找到的?”
    绿烛道:“是他家三小姐的住处,从前是殿前太尉夫人的闺房,是在床后一块松动的砖石后边找到的。”
    余蘅皱眉:“这是特意藏起来的,既然是孙夫人从前的闺房,那就去查查吧。”
    绿烛道:“只是咱们的人要进内室,还要不打草惊蛇,恐怕费的功夫会久一些。”
    余蘅揉了揉眉心。
    “那就去把孙家小姐约出来一见。”
    绿烛办事很快,余蘅在两个时辰后,便见到了孙润蕴。
    孙润蕴见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殿下……”
    上回江宛为了帮余蘅洗脱与霍五娘勾结的罪名,小小利用了孙润蕴一把,事后她对孙润蕴百般道歉,孙润蕴不忍心责怪江宛,却暗暗记了余蘅的仇,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余蘅却不晓得孙润蕴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因未曾见到汪勃才生气了,于是赔礼道:“诓骗了小姐,是本王的不是。”
    孙润蕴给了他个软钉子碰:“不敢受殿下的歉意。”
    余蘅越发摸不着头脑,请孙润蕴坐下后,便直白道:“此次冒昧相约,实是想请小姐帮个忙。”
    孙润蕴:“殿下是大人物,我一个小女子恐怕帮不上忙。”
    竟是一口回绝。
    余蘅错愕一瞬,反笑了:“好,小姐不愿,本王绝不勉强。只是,如今汪府正在议亲,汪勃这个大红柿子正熟到好时候,恐要落进别家院里了。”
    孙润蕴用袖子遮脸而笑:“听殿下的意思,是要撮合我与汪三公子?”
    余蘅:“你帮我,我帮你,本是两全其美,单看孙小姐愿不愿意答应了。”
    这还真是个她难以拒绝的条件。
    孙润蕴:“你先说要我做什么。”
    余蘅摸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钥匙,我想请你去找一把锁。”
    “掘地三尺,大海捞针,我都不干。”
    “姑娘说笑了,这把锁应该就在你继母屋里。”
    “三日之后,等我消息。”孙润蕴起身,干脆离开。
    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余蘅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我如今竟然已经面目可憎到如此地步,小娘子见了我,连句好听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了。”
    青蜡忍俊不禁:“殿下风姿依旧,只是这孙家小姐素与郑国夫人交好,兴许是在为郑国夫人抱不平。”
    “为郑国夫人抱不平,难道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余蘅掂着玉佩离开茶楼,上了马车。
    绿烛交代车夫:“去江少傅府上。”
    车里传来余蘅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倒是巧得很,正好能赶上晚饭。”
    绿烛提前上门相告,江正知道余蘅到了,强撑病体迎出来,看着愈发清瘦,胡子也没了生机,显得枯败潦草:“殿下是稀客。”
    余蘅连忙扶了他:“听说先生身体不适,故特来探望。”
    话音刚落,几个护卫捧着药材箱子站出来。
    最近的是一株人参,看那个头和须子,肯定已经过了百年。
    “殿下有心了。”江正道。
    余蘅扶着他进书房:“只求先生用得上。”
    江老爷子忽然说:“不过这药材虽好,却医不了我的心病。”
    余蘅把江老爷子扶到榻上坐下,也不说客套话了:“先生若愿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窗户大开着,微风送来紫薇花的淡淡香气。
    小厮上了茶,又退下去,余蘅搬了张椅子坐在榻边,与老爷子相对沉默。
    似乎天光都暗了一截,江正才终于问:“阿宛出事,是因为孩子吗?”
    余蘅道:“是……”
    江老爷子怔怔摇头,语无伦次:“不可能……他……圆哥儿……”
    “先生别急,江宛和圆哥儿的下落已经分明,并没有出事,先生千万当心身体。”余蘅劝道。
    江正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余蘅的手腕,连声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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