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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不眠之夜

      第一百六十四章,不眠之夜
    傍晚时分,苗寨里搭起了戏棚子,演起了侗戏。这是云南独有的戏种,演戏的人行为夸张,插科打诨甚是生动。底下听戏的人当然也懂戏,遇到精彩的时候自不然要叫上一声好。看见那说着画外音的小鬼小丑都是哈哈一笑。
    此时戏台子下坐了不少人,冉倾珞倾倒在史云扬怀里,韩仑身边则是坐着阿巧。只有罗啸成一个人倒在一块大青石上远远的看。众人喝彩他也跟着喝彩,众人大笑,他的笑声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大。
    苗寨虽小,可装的心事却一点都不少。
    那一夜之后,冉倾珞和史云扬之间的感情又进了一大截。此时便真的是如同小夫妻一般,只不过还差一个正式的仪式罢了。冉倾珞再也不会拒绝史云扬牵起自己的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倾倒在他的怀里。因为不管是身还是心,她都已经完完全全交给了史云扬。她已经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托付出去。而史云扬此时也多了一份责任感,因为他有了 自己的女人,他有权利和责任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
    尽管男人都这样想,而事实上却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但是男人首先就应该这样想,因为不得已的事那要看天命,而有这份珍惜爱护的心,那是尽人事。
    此时距离鬼神之祭便只剩下一天了。明日一早,众人就将动身出发,赶往乌鸿神坛开始鬼神之祭的比赛。此时侗戏台下坐着的人中最为愁苦的恐怕也就数阿巧了。
    阿巧坐在韩仑身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两膝之间,仿佛是在小憩。从寨外一回来,韩仑就发现阿巧不对劲,不爱说话,看着其他的三个同伴的时候,她的眼神更是有些怕。韩仑以为是蛇毒攻心,他忙让冉倾珞帮助治疗。可是冉倾珞却没有在她身上发现毒的踪影,而且,还替她传了女娲灵力,阿巧的伤势在这灵力的治愈下,竟然飞快的好了。可是阿巧却还是一样沉默不语。
    谁又知道阿巧此时心乱如麻,她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抉择,尽管她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辩解。这个药粉没有毒,不会毒死人。可是她一看到温柔的冉倾珞,沉稳的史云扬,还有豪爽的大汉罗啸成,她的心里就很害怕,毕竟这事儿不光彩,不能对任何人说。
    可是她一看见自己身边的韩仑,她的胆量就有大了而一些。她紧紧的攥着瓶子,一动不动,手心里已经出了好多汗水。
    韩仑见阿巧神色这般萎靡,他道:“阿巧,你是累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阿巧摇摇头,可是转念一想立马又点点头。
    韩仑笑道:“你这是什么个意思?点头还是摇头。”
    阿巧道:“韩哥哥我累了,我要回去睡了。”
    韩仑道:“我送你回去吧。”
    阿巧摆摆手,道:“不用了,阿巧自己回去就行,你继续看戏吧。”
    韩仑顿了顿,他道:“阿巧!”
    阿巧转过身来,愕然道:“什么事?”
    韩仑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不要闷在心里,不要放不下。”
    阿巧嘴角露出一尾盈盈的笑意,转身走了。韩仑突然觉得那一抹笑容简直就像天边的晚霞,像是雨后的霓虹,美得不可胜受。韩仑一时竟看得呆了去。那一笑便已经足够让所有的男人为之倾倒。
    韩仑正呆立在原地,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手时分沉重,韩仑忽然被压得脚下一软。他偏头一看,原来是罗啸成。
    罗啸成道:“既然喜欢就去追呗,这姑娘挺不错的,乖巧大方,我要是你,没准儿我就答应了。人家女孩子追你,你也太辜负美人恩了吧。”
    韩仑白了他一眼,道:“她追的又不是你,我现在哪儿有什么心思给她啊,我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
    罗啸成叹道:“韩大少爷就是有这个福气,这等坐怀不乱之功,又岂是我们这些粗野莽夫能够相及的。要是有这么一个情义款款的女子对我,说不定这会儿连喜酒都已经喝上了。”说罢一阵哈哈大笑。
    韩仑也不想说了,他摇摇头,走回去继续看戏。罗啸成也摇摇头叹道:“年轻人的心思,搞不懂啊!这喜酒看样子是喝不成咯。”
    看着阿巧渐渐走远,韩仑也回到了人群中,他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爷,只不过此时却好像忽然长大了几岁,考虑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
    韩仑看着眼前的侗戏,却发现这侗戏虽然以十分欢快的形式在表演,但是哪一部戏又只是欢笑,他肯定在诉说着什么样的情感。帝王千古,奸相名臣。这些故事里边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心酸。也就正如韩仑,幽默风趣的背后,又想了很多很多根本风趣不起来的事情。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这一场侗戏演了一半,一位老者渐渐的从吊脚楼上走下来,来到这坝子中。众人赶快扶他坐到了前排正中。冉倾珞瞧见那人原来就是村长。
    想着明日就是鬼神之祭了,虽然史云扬一开始给她说的时候,她答应的挺爽快,可是到现在为止,冉倾珞却还对这比赛丝毫未知。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村长的旁边。
    冉倾珞浅施一礼,道:“老丈有礼了。”
    村长笑笑道:“是冉姑娘啊,快坐吧。”
    冉倾珞道:“老丈,明日就是鬼神之祭了,这鬼神之祭到底要考哪些内容啊?您说了,我也好有些个准备。”
    村长道:“鬼神之祭是我们苗疆的大事,是各个部落姓氏都会参加的盛会。只不过他们大多是乌蛮,我们白蛮渐渐式微,很多年轻人都不愿在家乡勾心斗角,于是到中原大地谋生去了。这鬼神之祭在乌鸿神坛举行,那个地方有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每一年都要有过天坑,赛刀枪,比马术等等项目。”
    冉倾珞道:“这些分别是什么?”
    村长道:“过天坑,就是在那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上搭建一根圆木,若是有胆量的人便可以从独木桥上走过去,若是有丝毫胆怯,便会摔落深渊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冉倾珞道:“这个的确要有胆量,不过对我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事。”
    村长道:“赛刀枪嘛,就是各自挑选自己顺手的兵刃,进行一对一的比赛,一场输了便只能退场,但是赢了的话,就要接受下一场挑战,直到有人打败你,他继续守台,一直到所有参加的人全部参加完比赛,最后留下的那人便是第一。”
    冉倾珞道:“这个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村长道:“还有便是比马术,双方纵马各跑一百里,谁先到谁就胜。”
    冉倾珞道:“这个听着好像也不太难。”
    村长道:“听着都不难,可是真的到了赛场上却又另是一说了。那里的水深得很。”
    冉倾珞不解地问:“那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村长摇头叹道:“规则是他们制定的,谁知道在这比试中潜藏了多少杀机。我们白蛮一族曾经有数位勇士,完全不下乌蛮的大小鬼王。可是我们的勇士却在那比武之中丧生了一半,那些人在兵器上做手脚,还在马鞍上暗插毒针。这等卑鄙阴险之举,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冉倾珞道:“原来是这样,老丈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坚持到最后的。”
    村长眉开眼笑的道:“几位都是身手不凡之人,此番冉姑娘为我们白蛮出头,我们还不知道该怎样报答呢。”
    冉倾珞道:“这没什么,你们也是信奉女娲的人,倾珞不过是想让南疆的女娲神殿不再荒废。让女娲娘娘的香火不再中断,这是我作为一个女娲族人的职责。”
    村长笑了笑,忽然间众人叫了一声好,只见台上的戏子开始表演翻跟头,一翻就是三十多个。引得众人齐声喝彩。
    侗戏不久就结束了,人群中有人叫道:“火把生好了介。”冉倾珞向那空地看去,只见那里已经升起了一堆篝火。熊熊的焰苗奔腾闪烁,像一匹奔驰的骏马。火焰上方飘扬着燃烧过的灰烬,一点点化成星光,慢慢地融化在夜空之中。
    众人都是欢天喜地的跑将过去,一行四人也被拥了过去。所有的人围着篝火,成了两三个大圈,人们手拉着手,欢快地跳起舞来。圈子在不断地旋转着,每个人都是心中荡漾。十分高兴,史云扬牵着冉倾珞,听着她欢快而幸福的笑声,心中顿时感觉到十分满足。
    双手相连着,心亦是紧紧相连,有谁能够比史云扬和冉倾珞更明白幸福的滋味,这篝火岂非就是最好的见证。
    空地上的篝火舞会还在欢快地进行着,有一个人却在木楼前的空隙中偷看着,她不敢走近,现在她的心里就像住着一头魔鬼。她看着篝火人群之中起舞的韩仑,心中一横,喃喃道:“韩哥哥,我舍不得你,对不起。”
    她紧紧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小瓶子,悄悄地走进了厨房。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