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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视线瞥过从残阳里路过的一只艳丽雉鸡,手中拈起一枚银针飞去。下一秒,雉鸡倒在地上。
    他正欲捡起,身后跟了上来的女孩欢呼地喊:“哥哥,咱们晚上吃这个吗?”
    薛素鸣看了一眼雉鸡,又看了一眼女孩,那双冷淡的凤目里有过一瞬的踌躇。
    女孩拎起了雉鸡,笑着说:“哥哥,我来做饭!”
    薛素鸣喉咙里挤出一声哼声。他取下雉鸡上的银针,望向之之,漆黑的瞳孔里带着警告。
    之之顿时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薛素鸣说:“你处理。”
    之之顿时笑颜如花。“好的,哥哥。”
    薛素鸣说完这句话后,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之之在附近找到了水源,处理了雉鸡后,找了一片宽大的叶子,打算做一个叫花鸡。
    她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渐渐地林里飘来浓香。
    薛素鸣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忽然转身,朝他笑着说:“哥哥,叫花鸡好了。”
    薛素鸣走过来看着地上黑不溜秋的泥团,扫了她一眼。
    之之赶紧解释:“哥哥,这叫花鸡啊,就是这样的。”
    她立即拿石块炸开泥团,泥团被炸开时,同时蔓延出一股浓烈的鲜香,烫得蜷缩的宽大叶子里,酥烂肥嫩的鸡肉滚下扑鼻的肉汁。
    薛素鸣看了她一眼。
    之之当即明白,狗腿地拆下鸡腿用叶子包裹了递给他。“哥哥,你吃。”
    薛素鸣一点也不客气接了。他吃东西的时候,尤其优雅,就像现在在野外,裹着叶子吃,那一举一动跟在酒楼里也没什么区别。
    之之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看着他吃,可惜的是,他只吃了一只鸡腿后,就没有继续了,剩下的鸡肉都进了之之的五脏庙。
    夜晚有些寒凉,之之往篝火里投进枯枝,火星噼里啪啦的。
    白衣公子坐在树干上。
    “哥哥,你……”
    “闭嘴。”薛素鸣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是你的哥哥。”
    树下的之之撅嘴,“可是,没有哥哥,我就死了啊。”
    “那你现在去死。”他的话一点情面也没有。
    之之真想爆粗口,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一夜无话。
    次日,鸟雀鸣啾,晨光初晓时,她醒来下意识就看了一眼树干,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哥哥,你去哪里了啊?”
    “哥哥……”
    “哥哥……”
    之之念咒一样念了几句后,嘴角凉薄地撇了一下,薛素鸣果然跑了啊。
    不过,薛素鸣,你以为你能够摆脱得了我吗?
    三日后,柳家庄。
    河流下段,仆妇们一边捶打衣物,一边谈天说地,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跑到了柳家新来的那位客人身上。
    “最近府里的那位可是准意薛神医啊。”
    “薛神医不仅人生得俊秀,医术也是高明,想不开做什么赘婿?”
    “老爷不就看中了薛神医,打算把玉蟾交给他咧。再说,咱们柳家庄都是老爷的,薛神医要是点头,既能得了这富得流油的家产,又能抱得美人归,有什么不好的!”
    “我看啊,这薛神医最后肯定是要留在我们柳家庄的。”
    几位仆妇纷纷点头,笑得暧昧。
    “几位大姐,你们说的薛神医可是薛素鸣?”忽然冒出一道清脆干净的声音,问。
    仆妇们觅声而去,瞧见站在河岸边的女孩。女孩约十三四岁,杏眼含笑,光线下如潋滟的河水般招摇。虽看形容狼狈,但浑身打扮透着股富贵气,杏黄衣襟的胸口更是挂着一把金锁,明晃晃地亮眼。
    “姑娘,你……认识薛神医?”柳家的妇人迟疑地问。
    她这一说,女孩忽地眼里起了泪花,吓得仆妇们都乱了神。
    之之红着眼眶,抽了抽鼻子,说:“他是我爹爹。”
    几位仆妇你看我,我看你,凑到之之身边看了许久,又想起薛神医那出尘的容颜,小姑娘生得秀美白皙,也就薛神医那样的仙人才会有这样的女儿吧。
    柳家妇人被之之哄得晕晕乎乎,后来还是把她带到了柳家。
    柳小姐听说自己爱慕的郎君有个女儿时,差点昏倒,她出了闺房,来到堂屋里一看,居然是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女孩。
    柳小姐看来看去,就是不信。“小姑娘,你若是骗人的,拿了钱财就走吧。”
    之之眨眨眼睛,天真无邪。“姐姐,我来找爹爹的,怎么能走呢。”
    柳小姐冷笑:“薛郞尚未及冠,怎么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女儿?本小姐好心给你脸,你若是再敢胡闹,小心折了腿!”
    之之烦恼地叹气,“姐姐,爹爹他年龄大了,喜欢扮年轻一点。爹爹可是神医,驻颜有术,自然年轻。姐姐,你别看爹爹这么年轻,其实都快四十了。”
    柳小姐还是不信。“你胡说。”
    之之皱着眉,“姐姐,你是不是想嫁给爹爹?”
    柳小姐脸红,怒眉,声音却像猫发.情。“薛郞愿意娶我,我……自然嫁他。”
    之之捧着脸,“可是爹爹他有很多女人的,姐姐你要是嫁给他,就是我的二十五姨娘娘了。爹爹每次娶了姨娘娘,不到半年就会走的。”
    柳小姐睁大眼睛,咬牙切齿:“薛郞,薛郞……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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