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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内点着熏烟,泛着淡淡甜香的气息,清冷的风从半敞的窗户中拥挤进来,轻轻地拨动着窗幔,窗前明媚的花枝在灿烂的日光下打转。
戚秋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今日宴席上发生的事。
自从那日秦韵指使玉枝和赵康派人将她绑走之后,在戚秋的心里两人的仇就彻底的结了下来,既然秦韵派人想要毁了她的名节,那戚秋自然也要还击。
她虽然没有想要设计毁了秦韵的名节,但也准备了一份不小的礼物给她。
只是秦府她从来没有去过,手底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要想惩治秦韵自然要找人结盟才是。
戚秋便将目光瞄上了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和秦韵之间也有着不小的恩怨,两人争斗了这么些年,早已经水火不容了,在原著情节里也曾写到安阳郡主故意陷害秦韵的事,以此便可看出来安阳郡主对秦韵的不满。
而且这也是在京中贵女当中,除了井明月和霍娉之外安阳郡主是对她好感度最高的人了。
戚秋找上安阳郡主,几番试探过后只是漏了个话音,安阳郡主便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至于荣郡王府的世子荣星是安阳郡主带来的,说是能帮着提供一些人手,虽然当时的她并不明白荣星为何要参与此事,但看在此人是安阳郡主表哥的面子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今日来秦府参加宴席,戚秋对秦府有人会对她出手早有预料,所以她决定将计就计,在桃林里走动时她特意还没让山峨和水泱跟着,就是故意让人动手。她早先服用了药,并没有晕过去,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着的。
而见到秦府的下人把应昌送上了门,戚秋这才明白过来秦家的打算,她们竟然想毁了她的清誉。
戚秋本来的计划并非如此,但见秦家不依不饶,这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了注意将这一击还给秦韵,可万万没想到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这人竟然变成了秦仪。
戚秋心里涌出了一股不知是何滋味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让戚秋有些头疼。
她今日并没有想把罪魁祸首之外的人给牵连进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张颖婉的丫鬟推她入水一事。
戚秋敢肯定这件事一定不是张颖婉指使的,她没有这么傻,既然是想设计霍娉推她入水的情节,她没有道理再让丫鬟把她推入水里,将事情变得不清不楚也就罢,还容易被人捏住把柄,这岂不是与她的计谋背道而驰。
若那个丫鬟真如王嬷嬷所说那般是故意的,那她一定是被她人收买指使的,先有人给她下药,然后等去往河边时再吩咐张颖婉的丫鬟推她入水,这样就可以无声无息伪造出她溺水身亡的假象。
而就算派人调查,事情也只会查到张颖婉身上,再加上宴会上她们与张颖婉的争执,众人只会以为是张颖婉痛下杀手,那人自然落得一个干净。
至于这个人是谁,戚秋睁开眸子,看着一侧的仕女图屏风冷笑一声。
不用言说,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就在这时,阁门打开,从外面回来的王嬷嬷端过来了一碗汤药,想要亲自喂戚秋喝药。
戚秋抬了抬手,却从王嬷嬷手中接过了药碗放到了一旁,她皱着眉头,对王嬷嬷说:“烦请嬷嬷给我拿一盏蜜饯来,我这会难受的厉害。”
王嬷嬷一听哪敢耽搁,赶紧出门去吩咐人拿蜜饯过来,等拿到蜜饯转身回来时,就见戚秋脸皱成一团,将喝完了的空药碗放下。
看着戚秋难受的神色,王嬷嬷赶紧上前将蜜饯递给戚秋,戚秋一连吃了好几个,这个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好似这才压下了那股不舒服的劲儿。
王嬷嬷突然感慨了一声,笑着说:“看着表小姐这样,奴才突然想起了公子小时候吃药也是必须配一盏蜜饯才行,有时候药没喝两口,一盏蜜饯却是见底了。”
戚秋一愣,她没想到谢殊小时候还这么怕苦,这是原著里不曾提到过的细节,顿了一下,她笑着说:“表哥原来怕苦,真看不出来。”
王嬷嬷却是摇头叹息,“七岁之前是怕,可自从七岁那年在江陵时走丢之后就不再怕了。”
“在江陵时走丢?”戚秋愣了一下,这才想了起来原著中对此的描写。
“是啊。”王嬷嬷弯身拿起戚秋搁在桌上的空药碗,说道:“那时候小姐您家里头还让人帮忙找了,或许是当时您还小不记得了,公子被人拐去了异乡两日,最后竟然自己走回来了,当时人人都道惊奇,这事还在江陵传开了。”
戚秋知道这件事,还是源于原著里曾经提到的谢殊那把丢失的先帝赏赐的短刀,她在谢殊生辰时还费尽周折的将这把短刀买回来交给谢殊,当做给他的生辰礼物。
那在原著里短短提到的一句话,此时被王嬷嬷重新提起来,戚秋却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草草看过也就罢,她心里突然一紧,想起当时被拐走的谢殊也不过才七岁,他究竟是怎么自己走回来的,又吃了多少苦?
戚秋抿了抿唇,问道:“我是不太记得了,嬷嬷跟我讲一讲吧。”
王嬷嬷脚步一顿,这才又回到戚秋床边,在戚秋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敢要开口,暖阁的门却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位嬷嬷,是魏安王妃身边的,她径直地朝戚秋走来,弯下腰说:“表小姐,王妃叫您去隔壁暖阁里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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