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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静静地看着刘川磕头磕得头破血流,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一脸,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刘川咬了咬牙,只得一个劲儿地磕着头,却也跟着什么也没有说。
见状,谢殊短促地笑了一声,挑眉说:“刘大人还不肯说,想必是心中还存有侥幸,觉得既然锦衣卫已然查货了实证,却没有官兵前来围府,所以是我在诓你。”
刘川心中百转千肠,见被谢殊戳破,却也梗着脖子,不敢说话。
谢殊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围府令,扔到跪在地上的刘川跟前,“若不是此事牵连过大,我又何苦千里迢迢的跑到江陵来,又登你刘府的大门,跟你说这番话。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这才没有直接带着官兵来登门,可若是刘大人再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刘川赶紧捡起那张围府令,只见上面确确实实盖有官印,顿时浑身一颤,心里宛如坠入万丈冰窟,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围府令一出,此事便不再是他想的那般轻松了。
反应过来之后,刘川跪在地上,也不敢再闭口不言了,赶紧说道:“世子,世子,犬子此番上京是去……是去京城运送果子点心去了,我这里还留有字据,这就命人呈上,绝对跟这些绿影毒没有任何关联啊世子!”
说着,刘川赶紧吩咐手底下人去拿账本和字据来。
“运送果子点心?”谢殊看着刘川,继续问:“运给了谁?运了多少?”
“运……”咬了咬牙,刘川硬着头皮说:“运给京城的好友,运了……”
看着谢殊的脸色,刘川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果子点心是银子?又是什么好友,能运了足足两千两银子的果子点心?”冷嗤一声,谢殊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子上,沉声说道。
刘川陡然一惊,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看着谢殊半天后哆哆嗦嗦地说:“您……您怎么知道的。”
谢殊冷哼一声,“刘大人,我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不肯说真话,我便只能派人去将官兵叫来,有什么话你就去大牢里说吧,想必等上了京城去了锦衣卫的大牢,里头的刑罚才能让你老实回话!”
锦衣卫的刑罚有多严酷,谁人不知,从里头还能全乎出来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的清楚。
刘川不知谢殊还知道多少,听闻此言这下哪里还敢再闪烁其词,赶紧说道:“是、是京城中的钱御史大人!”
“钱御史?”谢殊眸光一闪,“原来你和京城中的钱御史还有这番交情。”
“这……”刘川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得吩咐手底下的人将一应字据递上,继续说:“草民接到钱御史递来的消息,将两千两银子运送上京交给他。这就是犬子此番与钱御史的书信往来,还有漕运的记录,一笔一句皆记录在册,还请世子明察。”
谢殊接过匆匆翻看之后,说:“这明明是刘大人的庶弟从幽州运送的瓜果点心,与你这些银钱有何干?”
“大人请看那几箱柑橘的记录。”刘川说:“那柑橘里头实际上包裹着的便是银子。因着银钱不好运上京城,也怕惊扰他人,便由犬子先押送柑橘走旱路转去幽州,再混到这些运送到京城的瓜果点心之中转去京城。”
谢殊没有说话。
刘川一五一十的继续说:“犬子不放心,跟着去到了京城,把这些银钱运送到了刘府之上,此事跟这些绿影毒绝没有任何关联。”
合上这些字据,谢殊问道:“钱御史说让你运送两千两银子上京你便运送两千两银子,你便这么听他的话不成?”
刘川伏在地上,顿了一下说:“草民、草民曾私下暗设地下钱庄放羊羔息,这些都是钱御史大人存入地下钱庄的银子,如今钱御史递信说要取了出来,草民这才……我腾不开手,便由犬子亲自运送上京……”
按照朝廷律例,私设地下钱庄和放羊羔息都是不允许的,但跟运送贩卖毒药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大罪。
“你倒是聪明。”谢殊冷嗤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继续问道:“钱御史是何时将这两千两银子存入你的私下钱庄里的,可有凭证?”
刘川连连点头,“这自然是有的。”
等手底下的人将字据取出,递给谢殊,刘川说:“是去年九月份的时候,钱大人将这笔银子运送进钱庄,交给草民的。”
去年九月,正是戚秋进京的日子。
谢殊眸光微闪,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懒懒地翻看着手里的几张字据。
这些字据皆盖有钱府的印章,做不了假的,只是钱御史这存入钱庄的两千两银子又从何而来?
谢殊心里不免沉了沉。
刘川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那些绿影毒确实与犬子毫无关系,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请世子明察。”
说起这个,刘川简直恨得牙痒痒,这暗中下手之人明明就是想要他全家老小的性命!
“既然如此,这件事我自然会详查,只是……”谢殊微微一笑,“私下暗设钱庄,刘大人打算如何解决?”
刘川身子一僵,随即察觉出谢殊话中的含义,他赶紧抬起头,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两分了然试探着说:“草民府上有两壶好酒,不知世子愿不愿意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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