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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素来不爱参加宴会,怎么就偏偏那日去了,还摔断了腿,如今数日过去,谢府一点关于他的动静都听不到了,难道不蹊跷吗?”
丫鬟嗔目结舌,“那、那……”
“那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太后?”丫鬟语无伦次道:“这毕竟不是小事,芮阁老和太后娘娘也不知道是否知晓此事。”
芮姜叹了一口气道:“先前肯定是不知道,如今怕也明白了过来,但已经于事无补。若是谢殊此时还未出城,还能将谢殊拦下来,可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谢殊怕是早就到了江陵,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降罪谢家吧,谢殊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行事。”
丫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芮姜说太后和芮阁老可能已经知晓了此事,倒也不再慌张起来,见芮姜手中的茶盏空了,转身又拿起茶壶往里面添,只是倒了一半,丫鬟突然意识到什么,愣愣地看着芮姜,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晓了谢世子去江陵的事。”
不然又怎么会说的如此信誓旦旦。
沉默了一下,芮姜在丫鬟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丫鬟顿时急了,“小姐,您明知道阁老大人不想谢家插手戚家的案子,既然知道谢世子要去江陵查案,怎么不及时将此事告知阁老,也好让他高看您一眼,您如今……”
说着说着,丫鬟的眼眶便红了,“如今太后冷落您,便是宫人都敢说您两句,若是您告知阁老大人,成功拦下谢世子出京,太后一定会奖赏您的,日后便不会有人再给您脸色瞧了。”
“这些年受的冷落还少吗,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了。”芮姜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戚家小姐实在可怜,受到家族牵连,落到这般境地,不想断了她最后一条生路。若是戚家真的无罪,我这番阻拦没准坏了事,若是真因此而害了戚家,岂不是罪过。”
“为了自己好过,就断了别人的生路,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丫鬟的眼眶越来越红,赌气一般说道:“那若是戚家有罪呢!”
芮姜道:“戚家若是有罪,纵使谢殊有万般能耐,却也无法在满朝文武之下保住戚家,我又何须再做这个恶人呢?”
丫鬟一时语塞,见说不过芮姜,愤愤地放下手里的茶壶,负气一般站了一会儿,又没忍住说道:“您明明十分聪慧,不比关家小姐差到哪里去,光凭这个就能猜出谢世子会离京去江陵,可偏偏非要藏拙,害的自己不好过。”
日光从窗户间透进来,洋洋洒洒的落下,照的身前一派明亮。
芮姜看着窗户外的花枝,轻轻地说道:“并非是我聪慧,是我知道这世间除了利益能让人奋不顾身外,还是情义二字能让人赴汤蹈火。”
芮姜想起那日在宁贵妃举办的宫宴上,谢殊在知道戚秋被刁难后是如何冷着脸过来为戚秋撑腰的,看着戚秋的目光中又是如何的克制隐忍,不禁抿了抿唇。
垂下眼,芮姜的神色有些恍惚,也有些复杂,顿了顿,她无奈地笑了一下,讷讷自语道:“若是太后和父亲明白这一点,若是太后和父亲见过谢殊看戚秋的目光,就该知道谢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戚家这桩案子的,自然会明白谢殊之所以答应将戚家的事交由内阁不过是权宜之计,也自然能立马猜出谢殊下一步一定是去往江陵。”
“这本就是注定的事。”
第198章 周家 见戚父戚母
戚家处在江陵的最中心点,这里渐渐褪去了水乡的宁和与安静,虽建筑还保留着水乡的风格,却是变得繁华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街道,竟是丝毫不比京城差上多少。
戚宅坐落不下,门前高高悬挂的牌匾更是苍劲有力,曾经也是个门庭热闹的地方,只是如今却是无人敢靠近了。
如今的戚宅门外有重兵把手,这些人手是从琼安郡调派来的虎头军,并非是江陵的普通官兵,这是咸绪帝的意思,由纪律更加严明的虎头军看押戚家,直接杜绝了戚家逃跑的心思。
按道理来说,被关押在府上的犯人除了咸绪帝的圣旨之外没有人能进去探望,但是好在谢殊手上有咸绪帝交给他的金龙令牌在,看守戚家的将领见到此令牌,自然不敢阻拦戚秋和谢殊。
由将领亲自带路,戚秋和谢殊终于见到了被关押起来的戚父和戚母。
因案件尚且还在调查,戚家并未获罪,又是在府上被关押,并不限制在府上的走动,故而待遇比落入大牢的犯人好上太多,最起码衣食住行并不会被苛待。
戚秋走进戚府的时候,不知为何,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内心突然涌出,顺着血液遍布全身,让她不禁眼眶蓦地一红,脚步都踉跄了几分。
府门被打开,一股腐朽的味道随之传来,尘土在耀眼的日光之下纷扬,听到动静的戚府下人浑浑噩噩的抬起头,却见走进来的不止有看守他们的虎头军,还有……
“小姐!谢世子!”
离府门最近的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悚然一惊,看着逆着灿烂日光走进来的戚秋和谢殊,不可置信地哆嗦了一下,连手里的帕子掉了都没察觉。
戚秋认出了这个嬷嬷,在谢殊信物回忆里,这个嬷嬷一直跟着戚母,应该是戚母的贴身嬷嬷。
看着她老泪纵横的模样,戚秋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本就泛红的眼角险些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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