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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

      我超级喜欢,超级喜欢,芊芊,你手工活怎么做得这么好啊?沈惜若眼睛都没离开过这个礼物,拿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去戳那个娃娃的脸颊。
    戳到后,她眼睛都亮了,孩子一样转过脸来,跟蒋芊笑:没想到,她是硬的!蒋芊干脆就把那个小娃娃拿起来,放到沈惜若手心里,给她说:你捏捏看。
    沈惜若不敢碰,小心翼翼地对着手心里的娃娃观察,满眼都是喜爱和新奇。
    在蒋芊催促下,她才非常小心地,用手指尖,对着娃娃的肚子捏了捏。
    哇手感很奇怪,里头感觉像空心的一样,而且比我想象的要轻很多啊!沈惜若捏了一下,忍不住又捏了一下,随即珍惜地把手虚握起来,把娃娃护住,又探头去看桌上的装置。
    你真的很厉害,做的这些,都很逼真很好看还不停地啧啧赞叹着,听得蒋芊都不好意思了。
    蒋芊从来没见过沈惜若这个样子,这么开心,真的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天真。
    她都没想到,沈惜若会这么喜欢这个礼物,不由得问了句:你你不嫌我幼稚吗?送这种东西这都是小孩子才玩的。
    沈惜若却摇摇头,依旧围着这个小礼物上下左右地打量:我小时候,从来没玩过这些,玩偶啊,黏土啊,橡皮泥啊,都没玩过。
    蒋芊惊讶了,怎么会这么惨的?就连在孤儿院长大的蒋芊都玩过这些,虽然是跟小朋友们排队玩,但也有很多社会爱心人士,会送这些东西给他们玩。
    你从小没玩过这些吗?那你小时候都玩什么啊?蒋芊好奇极了。
    我小时候玩围棋,钢琴,跳舞,跟朋友玩国际形势游戏沈惜若看着蒋芊茫然的表情,解释道:就是我和我的同学们,分别扮演华国,米国,瑛国这些国家,然后各自丢出秘密武器,就是参考近期的国际形势,比如我对你丢出贸易制裁武器,你就少多少人民掉多少GDP 蒋芊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你们玩这什么国际游戏的时候多大啊?沈惜若想了想:大概三年级,也就是十岁左右吧。
    蒋芊:嗯,十岁左右的她在干什么?玩泥巴。
    现在这个黏土,也是玩泥巴罢了。
    跟人家沈惜若这动辄国际形势的,不能比不能比。
    沈惜若珍惜地观赏了很久,用一个玻璃碗,把整个黏土盘子都罩了起来,说要定制一个玻璃罩子,专门保护这个礼物。
    蒋芊听得汗都要下来了,她也就是拍戏间隙为了解压,跟着教程捏一捏黏土罢了,真的不至于要像手办那样去保护啊!然而她给沈惜若说不用那么麻烦,沈惜若只是抿嘴神秘一笑: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
    蒋芊呼出一口气,再度体会到了受宠若惊的滋味。
    很快,沈惜若的饭菜也出锅了。
    天气寒冷,她专门为蒋芊炖了虫草鸡汤,炒了几道小菜,烤了一些法棍片。
    虫草鸡汤清香至极,放在碗中看上去清亮得不行,香气扑鼻而来,完全无法抵御的肉味,又带上一点儿虫草特有的清苦,与鸡肉溶解在汤里的鲜香融合起来,简直是味蕾狂欢,满身满心的暖热。
    小炒的青菜爽脆,肉丝饱满的浸透了酱汁,法棍片带着蒜香和焦脆感,每一样东西都极其好吃。
    蒋芊吃了个滚瓜肚圆,最后依然是瘫倒在椅子里,摸着肚皮叹息:啊!每次来吃你一顿饭,我感觉我就要胖十斤,肚子立马就凸出来了。
    沈惜若自己把桌上东西收拾了,把蒋芊的礼物盘子端到中央,对着盘子又看来看去。
    蒋芊看着都觉得好笑,忍不住道:你真的这么喜欢啊?这个其实不难的,要不我教你玩一下吧?沈惜若却摇摇头:不要,我不想玩。
    蒋芊奇怪:那你想什么?沈惜若:我想我喜欢什么,你就替我捏出什么来,这样不是更好?她说着,还抬起头,对着蒋芊促狭一笑,眼睛轻轻一眨。
    这一个动作太好看,太妩媚了,蒋芊几乎招架不住,移开目光回应:你还挺懂的。
    沈惜若笑着抚摸那个跟自己很像的洋娃娃,爱不释手。
    蒋芊就坐在椅子上看她摸,慢慢地说:也可以的。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力所能及的帮你做,不仅是黏土,其他的也行。
    沈惜若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抿,神情变得落寞:好啊。
    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但蒋芊从她的神色中看得出来,顿时心头有些酸软。
    蒋芊能明白沈惜若的想法,她最近这段时间故意没主动跟沈惜若联系,就是存着让沈惜若自己想明白的心思。
    可是她发现,有些东西确实没法随随便便就可以清除掉,人毕竟不是机器,有感情有冲动,永远有无法自控的一面。
    连沈惜若这样的人,这样优秀坚强又自律的人,也控制不住感情本身。
    吃完饭,外面天都黑了,蒋芊还得回去剧组,明天剧组就要收拾一下东西,准备集体出发去沙漠附近拍戏了,她得回去酒店准备。
    于是沈惜若开着车,送她回剧组。
    天上下雪,车不好开,路上倒是没什么积雪,但却泥泞湿滑。
    沈惜若一路上开的缓慢,时不时遇上堵车。
    昏黄路灯下,雪花还在不断飘落,气氛倒是很美好,却让人欣赏不来。
    等完一个红灯,沈惜若正要往前开,忽然,身旁一辆车猛地冲出去。
    而路上还有一个没走远的年轻女孩,她似乎很怕摔倒,走得很慢,绿灯都过去了还没走完斑马线。
    这辆车直直地冲着女孩开了过去,撞上了女孩。
    那女孩划过一小段距离,飞了出去,滚落在车子前面。
    就在蒋芊眼前,女孩额角慢慢流出了血,浸湿了地上的雪水。
    坐在副驾驶的蒋芊惊呆了。
    忽然一瞬间,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无法再注意到任何其他事情。
    她眼前只有那个女孩的模样,那张脸,那张脸她突然有些头痛,想抬手捂住脸,却抬不动手,好似自己的手有千斤重,而周围的一切都是光怪陆离的色块,声音、气味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眼前这个画面,和记忆之中,隐隐约约要回想起来的,某个画面芊芊你怎么了?芊芊?芊芊!是谁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很吵,又仿佛带着回响似的,占据了蒋芊的大脑。
    她终于挣扎着抬起手臂,捂住脸,瘫倒在座位上。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不虐
    第55章
    蒋芊醒来时,还在车里,眼前是沈惜若的脸庞。
    沈惜若瞳孔放大,额上沁出冷汗,白瓷般的皮肤上,青筋暴起,眼底通红通红。
    直到她看见蒋芊缓缓睁开眼睛,神情骤然松弛下来,一切混乱凌厉的线条,都瞬间柔和下来,整个人也不再散发出那种令人胆寒的气场。
    她开口,语调非常轻柔,选择词语也是小心翼翼:芊芊,醒来就好,没事吧?其实她心底不知道有多担心,却没有在语言上表露出来,只是对蒋芊很温柔地笑着。
    但蒋芊知道她的担心。
    因为自己的手,正被沈惜若牢牢地、疯狂地狠狠紧握住,一点不放松,手被捏得生疼,无法动弹。
    她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只要自己一动,沈惜若就立刻会猛地抓住她,力道甚至比之前更紧,好像生怕她变成一片雪花,就此蒸发掉一般。
    我应该没事。
    蒋芊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除了头在隐隐作痛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她想转头去看车子前面的情况,眼睛却被沈惜若伸手给挡住了。
    你别看。
    沈惜若声音低低的萦绕着她,带来一种熟悉的安全。
    蒋芊感觉得到沈惜若的手掌心,柔软,散发着热量,轻轻盖在自己脸上。
    我刚才怎么了?蒋芊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只是问。
    你看见那场事故,突然就晕倒在座位上,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发生什么事了?沈惜若问。
    我也不太清楚,就感觉脑袋很疼,可能是被吓到了。
    但是除了脑袋还有点疼,也没什么感觉,应该不用担心。
    蒋芊尽量把事情往轻了说,只想先让沈惜若不要担心。
    等这里堵车结束后,我带你去我的私人医生那里看看。
    沈惜若说。
    啊,不用了吧,我觉得没什么事明天还要去剧组集合呢蒋芊推脱着,想起医生她就害怕。
    不行!沈惜若把手从她脸上拿开,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这是关系到身体健康的大事,必须要查清楚!正好这时眼前的车流开始动了,沈惜若直接把车子开动,不再听蒋芊的辩解和推脱。
    这件事听我的,没得商量。
    沈惜若说着,牙关紧咬,脸颊肌肉紧绷,十分坚定的样子。
    蒋芊只好默默坐回座位上。
    其实她心里有点儿感觉,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看见那个女孩车祸的样子,心里先是涌出一点困惑,然后是强烈的痛苦,直到昏迷。
    但在昏过去之前,她视线里的那女孩,却仿佛跟另一个女孩的身影重叠起来,有些记忆,模模糊糊地在冲破牢笼。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预感,这件事不能挖出来,一旦挖出来,自己很可能承受不住。
    可惜沈惜若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带自己去处理了。
    车子开了很久,开到郊区一个豪华小区的中式别墅里,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接待了她们。
    这别墅内古香古色,家具都是黄花梨木的,还设了影壁、博古架等,一看就格调极高,室内弥漫着轻软的檀香味。
    而那位老奶奶,穿着朴素简洁,头发花白却一丝不苟地梳理盘起,架着老花眼镜,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让她们进来,笑着说:怎么这一下子,来了两位大美女!这跟蒋芊预想中的医院场景,完全不一样啊!沈惜若对老奶奶恭敬道:殷奶奶,这是我的朋友蒋芊,她今天看见一起交通事故,直接晕倒了,请您帮忙看看她。
    殷奶奶答应一声,站起身去给两人泡茶。
    蒋芊则是一头雾水,跟沈惜若悄声说:不是说去看医生吗?医生呢?沈惜若也悄悄回答她:这位老奶奶就是医生,是精神科的老教授,华国最出名的心理学研究专家,已经退休不看病了。
    我觉得你更适合给她看看。
    蒋芊微微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她确实也觉得自己更需要看看精神科,这个昏迷,明显是心理上的问题。
    殷奶奶先去给大家泡了茶,又去厨房拿了些小糕点出来,放在非常精致的英式镶金小瓷盘上,让沈惜若跟蒋芊吃。
    沈惜若治病心切,赶紧就问殷奶奶:您先看看她的情况吧,吃的我们待会儿再吃。
    殷奶奶也不勉强,爽朗一笑,对蒋芊说:小姑娘,跟我过来吧。
    蒋芊跟沈惜若对视一眼,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
    殷奶奶还顺手用皱纹遍布的手指,捏起一盘桂花糕,对沈惜若笑了一笑,领着蒋芊进了书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惜若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殷奶奶会如何给蒋芊看病,更不知道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担心得要命,却无法提前预知任何事。
    到了这个时候,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完全跟上一辈子扯不上关系了,她走出了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道路,而上辈子的事,也无法再给她提供什么指导。
    比如,沈惜若记得,上辈子蒋芊虽然也经常昏迷,但从未目睹过类似的车祸事件,也就不会有昏迷的事情。
    因而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对蒋芊怎么办才好。
    好在还有殷奶奶,殷奶奶是她已经过世的母亲的忘年交,之前曾经给她母亲看过病,水平非常高超。
    可是母亲好不容易从抑郁症中挣扎出来,却得了癌症,没有挽救过来她的生命。
    许久之后,殷奶奶书房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沈惜若看了眼手机,发现才五十分钟,她自己感觉上几乎有一个世纪。
    殷奶奶先出来了,她回头望向身后,微笑着道:来,出来吧。
    蒋芊从书房里出来,双眼肿得像个核桃,身子摇摇晃晃的,整个人还恍惚着。
    沈惜若赶紧过去扶着她,又朝殷奶奶问:奶奶,她怎么了?殷奶奶却只是慈悲地微笑,对沈惜若点点头:她没事,你送她回去,让她一个人在屋里待一晚上,最好再给她请几天假,好好休养。
    沈惜若连连点头,看蒋芊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在这里也是待不下去,赶紧跟殷奶奶告辞。
    殷奶奶把两个人送到门口,笑着说:没大事。
    人世间除了生死,都不是大事,再见!沈惜若又跟殷奶奶约定了下次带蒋芊来复诊的时间,这才把蒋芊送上车,开车往小区赶。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很晚,路上都是雪化的水,泥泞湿滑,车子难走,但好歹不堵车了,沈惜若慢吞吞地开着。
    她一边开车,一边分心去看后座上的蒋芊。
    这次坐上车,蒋芊主动去坐了后座,半个身子趴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但沈惜若分明看得见,她的眼皮、手指、双脚,都在微微颤抖。
    明显是非常痛苦的样子。
    沈惜若心疼极了,但她也只能按照殷奶奶所说的,缓缓从朦胧雪夜之间穿过,在昏黄而散射的路灯光下,驶向道路尽头。
    到了,芊芊,下车吧。
    蒋芊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动作倒是很正常,下了车,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开了又走出去。
    沈惜若果然把她送到了李虹给她租的房子。
    可这个时候,蒋芊却不想住这里了,她有点儿害怕。
    她转过脸来,对沈惜若说:我可以去你家里住吗?沈惜若惊讶地瞪大眼,半晌后,才露出花朵绽放般的笑容:嗯!直到蒋芊坐到沈惜若家里熟悉的沙发上,看见那个自己做的黏土小房子时,才有了一丝现实世界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