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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5)

      和内部杂乱的古宅不同,或许是因为这个小楼的位置比较偏僻,加上凶宅的传闻和院门上贴着的封条,所以这三十多年间基本没人来过这里。
    里面的家具也都还在,虽然蒙灰生虫了,但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推开门来,房间的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一只藤条编制的剪纸娄,里面装着剪刀和泛黄的红纸,甚至还有一张剪到一半的囍字,就好像主人只是出去买菜了而已。
    这里应该是那个梅妈的房间纪无欢小声猜测道,由于空气里灰尘太多,他不得不把脸埋在男人的肩膀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打量里面。
    要进去么?聂渊站在门前,单手挥开面前的蜘蛛网问道。
    纪无欢眨眨眼睛摇头道:直接去楼上吧那个白芷玉和白芷媛的房间都在二楼。
    好。
    两人走向楼梯口,在路过厨房的时候,那挂在门框上的门帘已经快脱落了,纪无欢余光一瞄,竟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吊在房梁上!
    冷不丁地来这一下,纪无欢被吓得一哆嗦,抱紧了聂渊的脖子,化为鸵鸟把头埋到了他的背后,脑子里也猛然出现了第一夜在厨房里被两个纸人围堵的恐怖场景。
    那两颗从布帘、窗户外面探出来的恐怖纸人脑袋,那两张粗糙僵硬的面孔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大红唇。
    越想越可怕,直到男人发出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笨蛋,看清楚。
    嗯?纪无欢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原来那并不是什么被吊死的女人只是一块白色的破布而已,只是里面光线不好,半遮半掩地隐藏在阴影里,所以乍一看很容易当作是人影。
    那个什么皇室贵族太太上吊自杀的鬼故事传闻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了吧?估计是有胆子大的不信邪的又或者是想捞点好处的人偷偷翻墙进来,结果被这挂在房梁上的白布给吓跑了。
    毕竟这里是真的死过人,在先入为主的恐怖气氛影响下,很容易会认为是闹鬼,不过这大阴天的看着的确是怪渗人。
    圆圆不许笑纪无欢瞪了聂渊一眼。
    我没笑啊。
    你在发抖!
    哦,因为你快把我勒死了。男人语气平静道。
    无形嘲讽,最为致命。
    纪无欢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紧张就下意识地抱紧了对方的脖子,这动作还真是有点丢人,但他纪影帝是谁?
    脸皮厚如城墙,就算丢人了那也端得住,不但不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并且贴在他的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今天我纪无欢就是要替天行道勒死你这祸害!
    话是说得很凶,但实际上就他现在这点儿力气,别说勒死人了,连一只鸡都掐不死。
    更别提刚睡醒的他语气都还是软软的,带着点闷闷的鼻音,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像是在撒娇。
    男人又被撩得心里痒痒的,用一种你可真幼稚的目光扫过去,回答道:勒死我的话你就得自己上去了。
    纪无欢沉默了几秒,怂了,正要乖乖松开手臂,又听聂渊说道:不过让你勒小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一小会儿?
    那就一大会儿。
    嘿嘿纪无欢立刻开心起来,心里甜甜的,精神了许多,那恐怖气氛全然没了,安心下来。
    好了,上去了。聂渊说着抬了抬手臂,把背上下滑的纪无欢往上捞了捞,然后往楼梯口走去。
    上楼的时候,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沉沉地压了下去,踩得已经有些上翘开裂的木地板嘎嘎作响,吱噶吱噶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小楼里,令人有些不安,好像会唤醒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好在楼梯的阶数并不多,他们很快到了二楼。
    楼上的场景也同噩梦中的一模一样!
    那种奇妙的穿越感又来了,仿佛现实与虚幻结合,纪无欢产生了一种又进入噩梦地错觉,不由地紧张起来了,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寻找纸人的踪影。
    聂渊感觉到他的紧张,于是主动询问道:白芷媛的房间是哪个?
    第一个纪无欢指了指那个房间。
    和小心翼翼的青年相反,聂渊满脸不在乎,甚至巴不得那个女鬼出来,他憋气憋了这么久了,正无处发泄。
    随着第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厚重的灰尘撒下来,眼前的房间布景也和纪无欢在噩梦中看到过的一样。
    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圆形桌椅、梳妆台、拨步床,床上甚至还放着折叠整齐的床单被套,只是早已发霉生虫了。
    屋子里的空气不太好,聂渊将纪无欢放下,然后推开了走廊和屋子里的窗户,等换了会儿气才扶着他进去,用纸巾擦干净椅子,让他坐下。
    那个女鬼有没有说找什么东西?
    纪无欢摇头:没有具体的应该是任何东西都可以。
    行。听到这话,聂渊决定速战速决,转身去抽屉里准备随便拿个东西就走。
    纪无欢坐在椅子上裹紧了外套,手轻轻搭在桌布上,虽然摸了一手灰,但觉得这桌子还真是有些亲切呢,毕竟他在这底下躲过两三个夜晚了。
    聂渊的动作很快,拉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随便从里面拿了一只金色的耳环。
    好了,走吧。
    就在他重新背上纪无欢准备下楼的时候,青年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我们去白芷玉的房间看看。
    你没事吗?
    本来聂渊也有调查这整个小楼的打算,但刚才见纪无欢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连趴在桌子上都是昏昏欲睡的,实在有些心疼。
    没事我只是有点困而已纪无欢对着男人笑了笑:你要是怕我睡着还是给我讲故事吧,这次我想听《纪无敌vs聂蠢蠢》。
    听他还有精力皮,聂渊也就放心了,嘴上不客气道:还用听故事?真人solo呗。
    纪无欢撇撇嘴:就知道欺负我,小心我给聂爷爷告你我现在可是你们聂家认证的孙媳妇儿,有爷爷给我撑腰!
    聂渊:
    亏得些话他都说得出口!
    嘿说真的,你爷爷看到我明明很高兴。纪无欢一本正经道:精神都好了许多,晚上不是还恢复正常了吗
    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是,圆圆,你想想啊你都成一大龄奔三老剩男了,好不容易带回来一漂亮MM,你爷爷能不高兴吗?指不定现在在被窝里都偷着笑呢纪无欢可劲儿往自己脸上贴金。
    听到这话,聂渊侧过脸横了他一眼:那你奶奶的在天之灵也该笑了。
    说得谁不是单身老剩男了一样。
    两人斗着嘴进了隔壁的房间,把纪无欢放下后,聂渊就去抽屉柜子里翻找了,看看有没有可用线索。
    纪无欢手臂一碰着桌面就又开始困了,为了避免睡着,只好再次拉着他闲聊起来:圆圆你这几年就没谈个女朋友啊?
    没有。聂渊很干脆地回答道。
    为什么?
    不想谈。
    不想?纪无欢恶意满满地猜测道:别是人家姑娘都看不上你吧?
    聂渊不屑地笑了声。
    虽然他不像纪无欢那么自恋,但是作为一个装逼如风的江湖大侠,他对自身的魅力也是绝对自信的。
    脸就不说了,近190的身高,高挑魁梧的身材,连背上的伤疤都男人味十足,让人安全感爆棚,绝对是大多数女孩子喜欢的类型!不仅如此,他还有钱!
    和这样硬核的外在条件比起来,稍微高冷一点、毒舌一点、情商低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这五年里也的确有过不少女孩和他表白,不过当然都被拒绝了,理由就是:不想谈。
    不过到底为什么不想,聂渊也没仔细琢磨过,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他本来就比较迟钝,而且也不怎么感兴趣。
    从人生被迫和魔方游戏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更何况谈恋爱哪有整纪无欢有意思?
    看着纪某人生气到跳脚,恼羞成怒到发飙,这感觉可真是太好玩了。
    你呢?聂渊不客气地反击道:是不是你太事儿逼,别人都看不上你?
    那是我看不上他们。纪水仙也是一脸不屑地哼了声:追我的男男女女都可以从这里排到对面村儿的广场上去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作逼本性。聂渊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早就超出想象了。
    两人瞎扯之间,聂渊已经把各个抽屉、柜门都打开看了看,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这里的首饰、衣物、化妆品、护肤品都和那边的差不多,或者说放了三十多年了,也很难再从上面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纪白痴,你之前说她收到过情书,但这里没有啊。
    我记得就在梳妆台的下面呀。纪无欢被聂渊扶着起来一起过去看。
    可那抽屉里竟然真的没有。
    不是吧?还真这么狗血的?
    纪无欢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猜测,挑眉道:去白芷媛的房间看看。
    第221章
    你觉得那个女鬼说了谎?聂渊猜到纪无欢的想法,直接拦腰抱起,把人扛到了隔壁房间里,然后放在椅子上。
    嗯我怀疑她说了假话,如果那个情书是纪无欢裹紧外套,身体不由地又软了下去,盯着墙角整理了一下思绪:嗯,总之先看看那个徐家少爷的情书在哪里,还有到底是写给谁的
    刚才他两进来的时候,聂渊想的是速战速决,所以基本没动过里面的东西,不过此时翻找起来,倒是很快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只红色的印花木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的是几只泛黄的白色信封。
    就是这个!纪无欢双眼一亮,催促着聂渊快点打开它们。
    同他在噩梦世界中所见到的一样,这些信都是被拆开过的。
    有戏!青年更激动了。
    然而当信纸被打开的时候他们却傻眼了,那上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写!
    怎么会这样纪无欢觉得不科学:难道我在噩梦世界里看到的全部都是假的?不不对,也不会有人这样收藏几张空白信纸吧
    我看看。聂渊拿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发觉并不是什么都没写,而是曾经写过,只是经过三十多年的时光,上面的钢笔字已经褪得只剩下一层浅浅的印子了,非常影响,也基本看不清楚原本写的是什么内容了。
    显然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发明出碳素墨水这种东西,而以前的非碳素墨水保存的时间很短,如果不做特殊处理的话,这种钢笔文字一般只能保存五到十年。
    纪无欢万万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你还记得这些信上写的什么吗?
    纪无欢轻轻摇头,他当时在那样阴森恐怖的环境下,拿着电筒,一边得防备随时有可能冒出来的危险,一边查阅这些用繁体字写的文绉绉、肉麻麻的情书,根本是一目三行跳着在看的,哪还记得到底写了些什么?
    更何况,就算还记得也没什么用。
    我在噩梦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个女鬼想要让我看到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纪无欢才一直对女鬼的话持怀疑态度。
    虽然女鬼说害人并非她的本意,一直以来她的出现不是想害人,只是为了提醒他有危险,之前靠近他也是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谁知几次靠近纪无欢的时候,他都直接被吓跑了,之前在坟地里招手也是想让他快点离开这里而已。
    这么说来是解释得通的,似乎也没什么漏洞。
    可是纪无欢却早就发现了一个疑点:圆圆,你注意到没有为什么那套红色嫁衣会在白芷玉的身上?
    按照他所看见的回忆以及女鬼所说的话,是妹妹白芷媛杀死了姐姐白芷玉,然后偷走嫁衣,顶替她嫁给了姐夫。
    那么按理来说,嫁衣应该是在白芷媛身上才对。
    而且那个大夫也亲口说过,他救了那个浑身是血哭着跑出来的女孩,她的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经过瘦肉测试,他没有撒谎。
    所以白芷媛那天也并没有穿着嫁衣!
    如果说是她杀了姐姐和梅妈,偷了嫁衣去嫁给徐家少爷,那么嫁衣为什么会在女鬼白芷玉的身上?
    正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刚才没有在白芷玉的房间里找到情书,所以纪无欢才更加怀疑了。
    是不是那个女鬼白芷玉撒了慌?
    有没有这种可能杀人的很可能并不是白芷媛,而是白芷玉,和徐家少爷谈恋爱的也不是白芷玉而是白芷媛,所以真正因嫉妒杀人的是那个姐姐而不是妹妹。
    虽然信件上的文字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按照他在噩梦世界里看到的东西,那情书的确是放在这样一个红盒子里,并且保存在抽屉中的,只是位置从白芷玉的房间到了白芷媛。
    那白芷媛应该已经死了。聂渊说道。
    如果事情的真相真是白芷玉杀的白芷媛和梅妈,那么后来从徐家跑出去的那个白芷媛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纪无欢倒是想起来了:那个白芷媛很可能没死
    在噩梦里,代表梅妈的纸人胸口插着剪刀,她肯定是死了,但是另一个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受伤,所以不排除她只是晕过去了。
    当第二天夜里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赶紧跑去徐家,却没想到目睹了惨案现场,被吓到丢了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