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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却因大病后的身躯虚弱,她还没挪几步,头便一阵的晕眩,又被姬衍衡给拖了回来,放在床上。
    染柒喘息着打他推他,都毫无用处,终是放弃,眼睫微垂,干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在底下蜷缩着发颤的身子,像个企图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幼婴。
    姬衍衡坐在床边,垂眼看着她,眸子依旧很深,像是凝聚着浓浓化不开的雾,他抬起手,似是想碰她,染柒好似察觉,身躯抖的越发厉害,连带着厚重被子都一阵轻颤。
    他抬起的苍白手指蜷缩,垂眼看着她,动了动唇,却未发一个音。
    两人无声的较量,气氛僵持。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却是不想和他说话。
    被子底下的空气并不太好,染柒病未好,窝久了难免忍不住低咳,整个人闷在里面,空气难以流通,咳得没完,脸上绯红,眼眸内渐盈水光,愈发憔悴,却也不肯钻出头来。
    宁可闷死,也不想见到他。
    姬衍衡本因这次太过独裁伤到她而迟疑。
    现下听到她咳的这般厉害,暗着眸,直接果断地扯了她的被子,新鲜空气立马进入,却让染柒身躯猛然僵硬,就见那人俯身垂眼给她盖好了被子,并没有看她,只语气低沉地道了句,“药在桌上,我出去。”
    话语落下,他便真的出了门。
    染柒僵硬了一会,确保他是真的出去了后,才迟疑地将头望向不远处的桌上。
    桌面很矮,伸手可触,染柒望过去,一览无余——药是一颗颗的,西药,却并未有水之类的,就只有几排的药和几包叠成一小包一小包的药。
    确实是,药在桌上。
    “......”
    ——钢铁般的直男思想。
    她不会生吞药,也咽不下去,下床更是无力,即使药触手可及,她也吃不了。
    染柒脸侧了侧,闭上眼,让自己想些其他东西,让自己既不会回想起那些恐怖画面,也不至于睡过去,梦到那些。
    但她身体本就虚,才想了没一会,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再一次梦见她死都想躲开的画面。
    这次,没有他人,没有姬衍衡,就只有她自己,身处血腥中央,被围困着,害怕,孤寂,恐慌,一起涌来,最后,哭到面目麻木,脸上一片死气,她垂着眼,像个呆滞的木偶,没有了灵魂。
    ☆、第1224章 民国:军阀少帅,狠会宠(73)
    她受够了...
    带她走吧...杀了她吧...让她解脱吧......
    无论是谁都好...
    染柒是被人叫醒的,入眼是一片冰冷的白,看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挥之不去。
    她在医院。
    还没死...
    好几个医生正围在她床边,见她醒了,都不由地松了口气,仿若极为恐惧和紧张,连额上都有些细汗,视线还同时扫向他们后边的那个男人,像是在询问,他们现在能不能走了?
    她掠过那些医生,看到了站在后面满手是血的姬衍衡,他脸本就苍白,现下愈发透白,带着点病气,眸子一如往常幽深,好似被清水洗涤过的黑宝石,黝黑深沉地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所想。
    染柒并不想去琢磨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扫过他那正流着血的手,此时血滴点点滴落在地,旁边还有个被打烂的玻璃,玻璃碎片落满了一地,还有一些正扎在他的手上,想都不用想,当时男人,有多么暴戾。
    难怪那些医生被吓成这样。
    一个医院医生本就不多,看样子,姬衍衡应该将这个医院几乎全部的医生都叫了过来。
    那猩红的血色,像是这个房间唯一的亮色,红的刺眼,和梦中场景,极像极像!
    她很快收回视线,垂下了眸,身躯实在疲弱,她声音沙哑平静地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出去。”
    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姬衍衡抿白了唇,眸色黑湛阴沉,攥起的拳收得愈发地紧,血滴落在地的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染满了地上的一小片,混着玻璃渣,看上去,尤为触目心惊。
    那些医生动了动唇,却碍于他身上的气势,不敢出声,本以为他会像方才一样揍人,或是面色阴鸷阴森地冷言冷语。
    没想到,他只抿紧了唇,转身离开,未发一言。
    高大的背影却莫名沉重孤寂,苍白侧脸低垂,眼睫拂下,像只被抛弃的大狼狗...
    染柒身躯本就疲乏,醒来没多久,她又睡了过去,这次睡觉,连个梦都没有力气去做,她便又醒了过来,手背上还打着点滴,不知这是第几瓶。
    据说她之前本是退烧了,却又一次发烧,这次发烧,比上次还要严重,直接被送到了医院!
    甚至,呼吸越来越轻,生命体征明显下降,最终还是医生拼命挽救,才救回了一条命。
    染柒醒来时,姬衍衡正在给她擦脸,她迷茫地睁眼,他的手还在她的脸上,四目在空气中相对,饶是姬衍衡,也是一愣,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染柒又疲倦地闭上了眼。
    姬衍衡手指蜷缩,脸上病态的气息更甚,忽地,他忍不住侧头低咳了几声,那声音像是闷在喉咙内,极力压制着,不让发出来,显得尤为低沉模糊。
    染柒隐在被里的指尖颤了颤,终是没有睁开眼。
    姬衍衡神色立马恢复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咳得极为厉害的病人,他起身,放下手上的布,端起桌上的粥,确保还温热后,他垂眼看她,嗓音沙哑道,“起来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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