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誓词，教堂里恢复安静。
    唐黎重新睁开眼，隔着薄薄的白纱，迎上宋柏彦深邃的注视，在那里，窥视到温柔以外的另一种情绪，让她有些难为情：“是我在那边看到的誓词，至于头纱，可能是谁落在这里的。”
    唐黎想把手从《圣经》上收回来。
    手腕却被拉住，宋柏彦的右手掀起了头纱。
    宣誓结束，是交换戒指和亲吻。
    唐黎心里这样想着，男人的拇指从她额际移到唇边，有些粗粝。
    然后，她听到宋先生的揶揄：“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新娘，有些环节只能暂且保留。”
    唐黎听到“新娘”两个字，耳根也泛起红晕。
    不等她说什么，宋柏彦揽过她的削肩，把她轻拥到怀里。
    唐黎还蹲着，下巴抵着男人的肩头，眼神微微闪烁。
    待她反应过来，主动回抱。
    下一刻，抱着她的力道有所松懈。
    宋柏彦坐在木椅上，身体稍稍往前倾，落在唐黎小脸上的目光深刻又温暖，戴着腕表的左手托住她后脑勺，随着靠近，高挺鼻梁碰到她的鼻尖，轻轻吻住她的嘴唇。
    教堂外，特工们早就背过身去。
    只有季铭目睹这一幕。
    他看到唐黎闭了眼，双手抱上先生的身体，头纱落地，被清晨的阳光照出一抹金色。
    随后，季铭默默转身，守去另一边。
    那是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唐黎下意识回应。
    宋柏彦的左手摩挲着她脸颊，就像一种爱抚，手掌的温度，犹如一把燃起的火焰，炙烤她的每寸肌肤，也让她深深的沉沦，忍不住去回应。
    回宾馆的时候，唐黎依然未从这种情绪里彻底回神。
    下车后，她转身望向车里。
    对上宋柏彦投来的深情眼神，两朵粉红的小云飘上脸颊。
    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在教堂做的事，唐黎想起宋柏彦那句“新娘”，唇角上翘，用被子裹着自己滚了滚。
    睡觉前，她给宋柏彦发了短信：“忙完记得补觉。”
    宋柏彦收到信息，在前往白金汉宫的路上。
    季铭抬头看向后视镜，恰好捕捉到先生看完短信后脸上的那抹笑。
    不过几秒，他听到先生叮嘱自己：“在伦敦的几天，让原钦好好跟着她，不要走丢。”
    ——不要走丢。
    四个字，可见关切之深。
    唐黎睡醒一觉，外面已经天黑。
    下楼，她从宾馆出去，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
    解决好晚饭回来，刚打开房门，她就接到余穗的国际长途，对方在电话里咋咋呼呼，劈头就是一句：“你说去伦敦旅游，可没说是去结婚的！”
    唐黎没听明白。
    电话那端，余穗继续道：“你就说，你有没有戴着头纱和一个男人在圣保罗大教堂亲吻？”
    “……”唐黎。
    “脸书上，你已经成圣保罗大教堂招揽情侣游客的活招牌，住在国外的网友把新闻截到v博和论坛上，说圣保罗教堂大开后门、大清早放一对s国情侣进去结婚，尼玛啊，现在v博上都炸了，你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