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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臭呢?
她自己的耳朵自己又闻不到。
稀奇古怪的念头从心墙根角处蹿出来,她傻了吧唧地真揪着自己的耳朵,使劲偏着脸想试试能不能闻到味儿。
——太近了。
何娣定住了:“…近?”
什么意思?挨着耳朵讲话距离近?
“你……”她眼睛注视他,通透干净的眸里有不明不白的猜测在冒芽生长。
何娣是单亲家庭。
她老爹是个赌鬼加酒鬼,有家暴倾向。从小到大她父亲没教她啥有用的,只身体力行教会她一个道理,被暴力对待就一定要还手,而且还要她妈往死里还。
十岁,父母离婚,她跟着陈大梅,远离了她的魔鬼老爹。
生活变得平静安逸,她性格里却还保留着那些攻击性,戒备性极强的部分,像个刺猬,一点恶意袭过来,她能用刺给来者不善的人都捅个对穿。
长大些,她和何子张四不是一个年级,在学校里玩在一起的时间少,身边的朋友更多是同班里的温柔文静的小女生。
慢慢被感染,她才有了一些柔软温和的特质。
她长得好,鼻子眼睛脸型肤色身高身材,不做一点打扮也很出挑。那个时候年级里面明里暗里不少人喜欢她。
何娣在男女感情方面却很迟钝,可能是父母的婚姻让她有阴影,加上过于刚直坚韧,又汉子性格的原因,她每每接触异性都会自动剪断那道“我想要你,我需要你”的神经。
从源头上截断需要与渴望,她自然也就不会产生“那个人会不会喜欢我”的想法。
因为根本不关心,不在意,就像孔子不会思考玛丽莲梦露的裙子是红色性感好,还是白色优雅更难忘。
她的世界里接收不到恋爱频道。
一眼认过去,五湖四海就都变成了兄弟,大家相互帮衬,人人平等,才是她的社交之道。
何娣记得第一次被人告白,在学校的顶楼走廊,对象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她见过几回,有一点印象。
当“我喜欢你。”从那个男生嘴里没有一点预兆蹦出口。
她表情惊悚得跟见了鬼样。
男生还以为她不相信,遂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心意展示。
“你之前去商店买水,结账的时候,我站你后面帮你付了,你记得吗?”
何娣回想一番:“我以为你赶时间……”
“那次你去食堂打饭,你问那个最左边是什么菜?我说了很多,我就是想跟你搭个话。”
何娣想到了那段长篇大论关于***菜的解说,回:“我以为你是卖弄学问……”
“那我那次在学校外面跟你搭话,就车站那次。”
何娣:“我以为你想跟我借钱来着…我当时身上就一块钱,就没跟你多说话,感觉有点抱歉。”
“………”
她就是个惯会误解“喜欢”的傻大姐。
然而,此时此刻。
傻大姐却有点点想歪了。
近?
可能是因为陈戈峰是被何子和张四吐槽过是男朋友,还有结婚什么的,有了这种带暧昧色彩的前情提要打底。
他又在此时那么明显地触及到身体接触问题。
她也就循着思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丢丢异常的想法。
她这人眼睛藏不住心事,心里想什么就直接写在眼睛里。
内心os都一清二楚的。
—我靠,他为啥搞这么别扭,不就挨着耳朵说句话吗?
—别人都没在意他在意这个,难不成大兄弟对我有意思?
—怎么可能啊操,这也太诡异了吧。
他看了两眼她古怪的眼神,意识到她在想什么。
他垂了下头,嘴角扯了下,无声的笑里带着无语和荒唐。
他手指轻敲,一行字拦截所有心绪游走。
——别想歪了。
何娣眼睛微圆,被戳中心中所想,她耳根倏尔烧红起来,纯被尬的。
又一句话,补充说明,解释缘由。
——我们不熟,保持距离而已。
何娣凝视了片刻。理解过来后,她突然捂着嘴大笑出来,耳根的烫蹿到脸上,她眼下绯红一片。
不是尬笑,是松了一口气的笑。
她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抱歉抱歉,我误会你了,我就说你个骨灰罐子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轻易被捂热,喜欢她这种才认识几天的人。
他那样说,只是习惯与人保持距离。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讲清白,关系捋干净,她也肃清了尴尬,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抖腿唠嗑模式。
“你说那广场上的鸽子吃不吃瓜子啊?要吃的话,是只吃仁,还是吃带壳的,然后自己拿嘴磕啊?”
她的语调表情,明晃晃的愉悦都充盈在其中,仿佛在庆幸什么坏事情还好没有发生。
陈戈峰默不作声望着远处的山脉脊线上。
她的轻笑声不时弯耳内,像风吹铃铛声,清亮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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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点,皓月当空。
407病房就新短视频平台,与新账号问题正式进入夜间讨论模式。
张四坐在床边,手捏着笔,在纸板上写写画画,一边解说:“现在有个问题哈,你们姨是只玩dy对吧,而且密切关注。”
何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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