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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贵妃,朱颜辞镜花辞树

      密贵妃和淑妃都有片刻沉默。
    “代天子亲征”,这是一块叫人轻易舍不掉,却又含毒带糖的可怕馅饼。
    对密贵妃而言,尤其如此。
    永熙帝先前迟迟不肯立储,纵使先封了齐王为王,可是他却不肯封密贵妃为皇后,同时对六皇子也是宠爱有加。
    密贵妃等了太久,再也等不及了,这才有了杨家与天狼族密谋之事。
    可密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那个大义名分?
    “代天子亲征”虽不等同于立储,却也有着某些类似的含义。
    一旦某位皇子能够在“代天子亲征”的过程中取得胜利,那么,他的大势也就形成了。
    大势一成,还怕储位不来?
    可是同时密贵妃也深深知晓,天狼族的关卡,不是那么好过的!
    哪怕他们与天狼族有协议在先,可他们的协议并不在原州,而是在京城。
    如果齐王此时打着“代天子亲征”的名号去原州,还真不一定就能抗衡得了天狼族。这些凶残的天狼,可不见得会讲什么道义人情。
    万一再将齐王失陷在原州,那不是一切皆休?
    密贵妃如此思来想去,心中从犹豫不定到煎熬万分,渐渐地,额前竟出了一层细汗。
    得失之间,如此难以抉择。
    同时,淑妃也十分犹豫矛盾。
    但她比密贵妃决断快一些,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便缓缓地,柔声道:“这一切,自然是有陛下决断,臣妾不过一介后妃,又哪里敢就此等要事而发表浅见?”
    是啊,就该如淑妃这般说话!
    冷汗悄悄的密贵妃恍然大悟,忙也跟着道:“淑妃妹妹说的正是,国家大事,臣妾又哪里懂呢?自然,还要赖陛下决断呀。”
    拾了一回淑妃的牙慧,话音落下后,密贵妃心底里涌出的却是一阵一阵的难过。
    得失心太重了,一时难以平衡。
    江琬冷眼旁观,心中微哂。
    看密贵妃煎熬,她就挺高兴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看看永熙帝这一招将密贵妃给遛的。
    也不只是密贵妃,满朝重臣都被他给遛了呢。
    永熙帝目光又扫过底下的三个儿媳妇。
    这三位本来都不说话的,这时被永熙帝目光扫过,蜀王妃才当先开口。
    她生得颇有几分俏丽,神情间还带着少女的天真,这时揪了揪自己的袖角,怯怯地小声道:“回父皇,儿媳也不懂,只是私心里,有些害怕……”
    韩王妃则只是垂首,仍不吭声。
    江琬也不吭声,她早就想明白了,甭管永熙帝是不是真要选人“代天子出征”,反正这个人选都轮不到秦夙。
    既如此,还是当个安静的新媳妇吧。
    只要能离京,是立即去就藩也好,还是被拉到前线去抗击天狼族也罢,她都不怕。
    眼看王妃们再也无话,诸位皇子同样不言语,至于众臣,之前就吵得差不多了,既吵不出个什么结果,如今自然也不好再吵了。
    永熙帝便道:“既然如此,诸王原本也是要离京就藩的,不如便趁此时机,领着你们的亲随军队,一同去原州罢!”
    什么?
    一名官员惊道:“陛下,诸位皇子都去原州吗?如此岂不是大为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陛下,怎可诸王都去?”
    话落,永熙帝顿时怒了:“朕叫你们推举一个援军将领,你们要吵。朕要御驾亲征,你们又要反对,等朕再想定一位皇子代朕亲征,你们又要争!如是三番,可有尽时?”
    他气恼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抬手指众人:“前线军情十万火急,请问高坐庙堂的诸公,你们知道此时每多拖延一刻,原州城破之危便又加深一分吗?”
    众臣被他骂得尽皆垂首,顿时再不敢有异议。
    永熙帝一拍御座扶手,又重新坐下来道:“兵分三路,齐王、楚王去原州,蜀王、韩王去幽州,至于怀王,怀王可以去陇州。”
    “诸王亲随军队,依制各得万人,如此五王,共亲随军队五万人,诸王原先亲随部曲皆可充入规制内,其余人数若有不足,由京营羽林军调拨。江卿,你与何卿共同负责此事。”
    “此外,虎贲军、武卫军各调拨三万军队增援原州,组成一支总军,由齐王与楚王共同指挥,不分上下。户部,调拨粮草!”
    他三言两语,终于将局势理清。
    至此,众臣也再无反对余地。
    如今的大周,虽说是天子与世家共治天下,但相对于前朝的混乱而言,新成立的大周朝在君主集权上比起从前又还是有所进步的。
    尤其是朝堂上吵不出结果,这个时候,可不就该永熙帝做决断了么?
    不论他做的决断能不能令各方满意,可吵到这个地步,总该是有人要得意有人要失意的。
    被永熙帝点名的几位负责官员出列领旨,其中,清平伯江承为羽林军左千牛将军,他也赫然在列。
    一直患得患失,心中极度失衡的密贵妃这时再也忍不住,脱口道:“陛下,清平伯乃楚王妃之父,陛下却叫他做主调拨羽林军军士给各位王爷做亲随军队,如此,是否会有偏颇之嫌?”
    眼看御座上的永熙帝不悦地挑眉,密贵妃眼中顿时聚起泪珠,泫然欲泣道:“陛下,非是臣妾不懂事,实在是此事关乎诸王安危,臣妾是齐王生母,也是其余诸王庶母,不得不多思量一些呀。尤其是……”
    她伸手一指秦夙,泣声道:“陛下,您忘了楚王生而不祥了么?如今,楚王业已封王,又新娶王妃,可他脸上却仍覆面具。如此古怪孤僻,焉知今日天狼入关,不是因为楚王气运克我大周?”
    密贵妃,她为了不让齐王跟秦夙一起去原州,居然开口说秦夙不祥!
    此言一出,满殿目光尽皆转向秦夙。
    秦夙静立在皇子列队中,气质冷肃,脸覆面具,可不就如密贵妃所言,只看形貌便仿佛不祥么?
    这已经算得上是刀兵相见,密贵妃,这是再一次地,要致秦夙于死地了!
    江琬顿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她双手垂在身侧,长袖遮挡手指,她的右手却掐指一动,同时在心中发动秘法:朱颜辞镜花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