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喜与忧
只有她自己知晓,贝勒爷并非喜欢她。
但她又怎能脱口说出真相?
她虽人微,却也不乐意被人嘲笑,何况,钮祜禄氏是何心思,她岂会不知?
谁也别当谁是傻瓜。
钮祜禄氏哪里信?只当她不愿,心里存了怨气。
枉费她与耿氏如此亲近,却是白费力气。
到底是自私的,连耿氏这样老实的也不愿与人分享宠爱。
钮祜禄氏压下不快,道:“耿姐姐该知晓,你我一同进府,眼见着侧福晋如此霸道,未必容得下你我得宠。我只信你,姐姐也该信我才是,有个助力总比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好。姐姐如此生分,莫非不信我?”
耿氏蹙了下眉,仍旧平心静气,“妹妹何出此言?我没别的盼头,只希望日子平平静静的。妹妹若有本事,尽管自个儿去做便是,我是没本事的。”
钮祜禄氏不禁气恼。
装什么呢?
好像一点也没想过贝勒爷的宠爱似的。
但她知晓不该惹恼了耿氏,失了这个“姐妹”,便不再言语。
……
四贝勒来时,武静蕊正没精打采在里屋歇着。
“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四贝勒由丫鬟伺候着净了手,上前探她额头。
武静蕊半坐起身,要行礼,四贝勒按住她的肩,“可是还未痊愈?哪里不好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也没胃口。”
四贝勒皱眉,“爷叫大夫来瞧。”
因先前她中了蛇毒的缘故,四贝勒担心她还未好,见她如此虚弱,更放不下心。
武静蕊拽住他的手,“爷别担心,歇歇就好了。”
她说的没事,四贝勒仍无法安心,却只得依她,“饿了吗?爷命人传膳。”
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武静蕊还是没胃口,遂摇头,“爷自个儿用吧,妾身不想吃。”
见他不高兴,武静蕊无奈叹口气,她真不想说,却没法子。
武静蕊挽住他的胳膊,头搁在他肩上,“癸水有日子没来了,又犯恶心,想来是又有喜了。”
四贝勒愣了下,旋即大喜,握住她的肩,“当真?”
这还有假不成?
武静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了八成。
尽管她很不愿意承认。
这样的症状再熟悉不过,回京的路上就有了预兆,总是犯困,当时并未多想,回了府还是如此,又加上癸水迟了好几日,她就有了猜测。
正因有了这些猜测,她才闷闷不乐。
一而再再而三,她好烦啊,能不能不要怀了?
她不想再经历,也不愿早早请了大夫给自己准信,那样打击会更大。
她宁愿迟些知晓。
但四贝勒明显很高兴,立刻叫人请大夫过来,又命人熬了些粥来给她喝。
别的她吃不进去,只能先拿这个垫垫了。
四贝勒有些恼,训斥伺候的人,“你们怎么伺候的?侧福晋不舒服为何不禀告爷?”
如珠和似玉忙跪下请罪。
武静蕊拽了拽他的袖子,“爷别怪她们,她们也不知道。”
这么多年没再怀上,谁能立刻想到呢?
四贝勒瞪她一眼,“还有你,为何不早与爷说?为何瞒着?”
武静蕊不禁委屈。
我为何瞒着,你不知道吗?生气还生不完,哪有心思说?
四贝勒不明白她的苦恼,只顾着高兴,还有埋怨她不早说,又想起她前些时候病了,更是担心,生怕胎儿受了影响。
大夫顶着头顶的压力,开始把脉,眉头拧着,始终未曾松开。
武静蕊也不禁担心了起来。
她担心的挺多的,一来怕这一胎有什么问题。
二来她虽年轻,却也禁不起这么一次又一次地生,难免容易伤了身子。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久,武静蕊的心里愈发七上八下,始终静不下来。
四贝勒眉头也紧紧锁着。
大夫松开手,四贝勒立刻问,“如何?”
武静蕊也等待着答案。
大夫擦了擦汗,道:“回禀四贝勒,侧福晋的确是有喜了,不到两月,敢问四贝勒,侧福晋是否中过毒?”
一听此话,四贝勒脸色有些不好,僵着脸道:“的确,先前中了蛇毒,已然解了,可有大碍?”
大夫忙道:“暂无大碍,不过因为侧福晋体内余毒未清,无论是对侧福晋自身或是胎儿都有些影响。四贝勒放心,些许小事,草民开几副药给侧福晋调理调理便可,只是侧福晋还需好好将养,万不可辛苦了。”
四贝勒脸色好了些,命人带他下去开药方,还有取药。
虽然大夫说没大碍,四贝勒还是无丝毫喜悦。
武静蕊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生了这么多次,每一胎都平平安安的,本不该忧心,但一来次数太多,未必对身体没有影响。
二来恰好在中毒的当口怀上,难免叫人担忧。
四贝勒见她低垂着头,将她拥在怀里,“莫要害怕,爷请太医来府上瞧瞧,定不会有事。”
武静蕊嗯了声。
说来她这几个孩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她不是未来年氏那样的病弱身子,也并未像先前的大福晋那样接连地生,熬坏了身子。
隔了这么久,她的身子早恢复得很好了。
此次不该有任何不妥。
武静蕊劝自己不要多心,既然怀上了,好好生下便是。
但以后还是要努力避免了。
再来一次,她未必顶得住,太折磨人了。
身在古代,女人在这上面从没有做主的权利,生不生由不得她,端看四贝勒想不想。
而四贝勒一直有在努力。
可见并未断过心思。
武静蕊抬头,眼巴巴看着他,“贝勒爷,以后能不能不要生了?”
四贝勒沉默良久,才道:“生下这一胎,就不会了,到时候爷让太医开些不伤身子的药。”
难得他竟答应了,武静蕊心中一喜。
四贝勒摸摸她平坦的肚子,“好好养着,爷断不会叫你们母子有事。”
虽然担心,喜悦和自得还是更多些。
身为皇子,他不担心子嗣多了,子嗣越多越好。
她能再次怀上,四贝勒如何能不高兴?
但他也担心她伤了身子。
这样让他上心的女人没有第二个,他不允许她有事。
是以,他希望这一胎仍是个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