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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

      我的弟弟,伊路米·揍敌客,今天满一周岁了,之前好像有点太忽略他的存在了。
    哼,我承认,在我眼里,他连我养的鹰的一根羽毛都及不上。
    为表一周年纪念,我就大发慈悲谈谈有关他的事情吧。
    凡是看过原着的,都知道他是个为了自己的目的,会随手滥杀大量无辜路人的凶残玩意,而且是个掌控欲高到发指的控制狂,是他未来的弟弟奇犽一直以来的心理阴影。
    论实力,明明是席巴比伊路米强,奇犽在揍敌客最怕的却是伊路米,怕到满头冷汗,比畏惧父亲更畏惧区区一个大哥,足以说明伊路米对待奇犽的手段有多么恐怖。
    想到这一点,在不远处蹒跚学步的小伊路米,就显得没那么可爱了。
    据说动物界和人类的幼崽普遍长得可爱,就是为了激发母性,获得更多关爱,以此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保证自身拥有更多的生存资源和空间。
    客观来讲,小伊路米那张圆圆的苹果脸,粉嫩粉嫩的,可爱到我超级想冲上去捏一把。幸亏我意志足够坚定,才没有被美色所迷惑。
    小伊路米的照料者想要讨好在场的另一个揍敌客,也就是“我”,于是引导小伊路米往我这边走。
    哼,我可不是自愿来的,是那些长辈要求我爱护弟弟,我没办法拒绝才来的。
    “……”我抱起双臂,摆出表示抗拒的状态。
    因为我每天(被迫)定时来此报道,小伊路米对我已是非常熟悉,还在旁人的教导下学会了叫我“结解”。这含糊不清的发音……好吧,“姐姐”的发音对于刚满周岁的幼儿来说,比“mama”和“papa”确实难一些。
    “结解。”小伊路米肉嘟嘟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摆。
    “……”碍于旁人在场,我这个“姐姐”不能躲开,只能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的头。
    脖子突然一紧,小伊路米好奇地抓住了我带着的哨子,左右乱拽,“……唔。”
    “!”糟糕,今天忘了先把哨子搁到衣服最里层。
    居然敢动我的东西,我想申请立刻打死他,可以吗?
    不,不,我是个靠谱的成年人,我表面平静地掰开他的手指,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小伊路米原地愣了一会,迈开步子,对我,具体来说是对我的哨子穷追不舍,“结解,结解!”
    结你妈个头!你可真是会挑好东西!这是你结解最喜欢的哨子!
    凭着年长与体能的双重优势,我自知不能真的得罪揍敌客家的长男,反正今天的签到任务也差不多了,我便叁十六计走为上计,夺路而逃。
    回到我可可爱爱的粉色系卧室,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没看过的绘本,坐到我软乎乎的床上,被抱枕与小动物玩偶环绕着,决定用绘本来压压惊。
    色彩丰富的图画,配以少量文字,看着就很舒心,是十分正宗的儿童绘本。
    近期的课程只教了我一些简单的单词,想阅读完整的故事尚有困难,于是我把绘本交给照料者,让她帮我念绘本上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世界的最北边,有一个小小的国家。”
    图上画了一堆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房屋,放在它们中间的,最高的建筑,是一座城堡。
    “只有白雪的国家,让女王感到十分无趣,有一天,她叫来了自己的女儿。”
    女王的头发是纯白的,用浅灰色的线勾勒出轮廓,而女儿的头发有点偏灰,所以轮廓线是深灰色的。
    “她最聪明漂亮的小女儿。”
    啊哈,果然又是小女儿,这设定超老套,不,王道到令人安心。
    资深社畜的沧桑心灵,就需要这种温和安定的儿童故事来进行治愈。
    “女王说,‘我亲爱的女儿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这个国家不应该只有冬天。”
    “……”
    结局是,小女儿把别国的太阳抢了过来,一路上单枪匹马干掉了所有追赶她的人,回到皇宫的时候,坐在女王宝座上的却是她年龄最大的姐姐。想要太阳的女王已经死去,现任女王不想要太阳,小女儿就带着太阳离开了,去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故事想表达什么?既不是悲剧,也不是喜剧,就是很莫名其妙。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来的是基裘,定睛一看,还捎带上了一个小伊路米。
    “结解!”
    听到这一声充满童真的“结解”,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基裘你来就算了,这小祖宗怎么也来了?!
    在“现实世界”我最怕的就是熊孩子,他们是可以破坏视线内一切事物的灾星,我唯恐避之不及,只想快点锁门,别糟蹋了我的东西。
    “伊路总是在喊‘姐姐’、‘姐姐’的,看来他很想和姐姐一起玩呢。”基裘解释说,“要和弟弟多亲近一下哦。”
    屁!他喊的是“结解”,连对话框里写的都是“结解”,而且他不是想和我玩,他是想玩我的哨子!
    我警惕地捂住我的胸前,好险,幸好我还没把哨子从衣服最里层拿出来。
    因为担心他会看上我房间里别的东西,我马上跳下床,跑到基裘跟前,用上我毕生所学的手语和唇语,坚定地表示乐意带弟弟去游乐场玩。
    所谓游乐场,就是揍敌客在枯枯戮山领地内一个配备了儿童游乐设施的区域,什么滑梯、爬网、蹦床、沙坑、秋千之类的常见儿童游乐设施都有。
    但那些都是给小孩子玩的,我这个靠谱的成年人早就从这些东西里毕业了好吧!
    我只是为了符合幼儿人设,有时会到这里玩玩,我更喜欢到后山自由探索。
    尤其是现在我有了鹰,跟着鹰在后山到处跑不是更爽吗?
    啧,陪“我”的弟弟玩沙子,让我想起了我在“现实世界”最讨厌的团建活动,以培养员工凝聚力为由,肆意占据员工的休息时间。
    来了,资深社畜的专业技能:放空头脑。
    看似在认真堆沙子,其实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就如高僧般进入了入定状态,不思考任何事情,四大皆空,资深社畜疲惫的精神可以由此得到舒缓与休憩。
    小伊路米叫“结解”,我充耳不闻。
    小伊路米扯我的袖子,我无动于衷。
    是的,我就是一棵树,心为明镜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仿佛一尊佛陀,我平静无比地摸了摸小王八羔……哦,不是,是我的弟弟伊路米的头,把被他用沙子埋住的脚抽了出来。
    噢,你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不要和刚满周岁的幼儿较真,他这年龄,连什么叫做“恶意”都不知道。
    他是在和你玩,虽然你并不想和他玩。
    “……”我若有所悟地站起来,牵起他的手,把他领到沙地附近的几个稻草人跟前。
    游乐场里的稻草人又小又矮,就比我高一个头。
    我捡起地上的塑料小刀,往稻草人的身躯上戳进去,“噗”的一声,红色颜料从被戳的地方流了出来。不要问我游乐场里为啥有这种邪门玩意,我要告诉你类似的玩意不止一个。你要想想这里是揍敌客,是杀手家族,有些教育从娃娃时期抓起,还是挺符合常理的。
    “哇。”小伊路米看到稻草人的变化,又惊奇又兴奋。
    他有样学样地捡起地上的塑料小刀,往稻草人的身躯上戳进去,身高所限,戳在了我之前戳的偏下的地方,红色颜料不负众望地又流了出来。
    “哇、哇!”他还不太会说话,挥舞着双手,只会用哇哇叫来表示心情。
    看吧,多好的一个职业杀手苗子啊!快!快给他安排电击拷问一条龙的杀手课程,让我清静清静,一个人该干嘛干嘛去!
    我表面平静,内心无比欣慰地捡起塑料小刀,递给小伊路米,期望他多多展示他职业杀手的天赋,家族的光明未来就靠你了,揍敌客家的长男,伊路米·揍敌客!
    他握着塑料小刀,努力踮起脚,想要戳稻草人的脸。
    “唔……”他数次尝试无果,一手扯住我的袖子,另一手拿小刀指着稻草人的脸,似乎是想让我帮忙,“喔、喔!”
    这小鬼有点沉,不,我比他大不了多少,能把他举起来就有鬼了!
    败下阵来的我看向小伊路米的照料者,朝他打手势,他会意地上前,把小伊路米抱了起来,小伊路米便放肆地在稻草人脸上乱戳,“哇!哇——”
    稻草人的五官不是简单画上去的,也可以流血,于是被他戳到七窍流血……这玩意做得太细致了吧喂!
    “伊路米,噢,伊路米!”始终在附近旁观的基裘,看着小伊路米把稻草人戳得血流如注的情形,无比激动地赞叹,“妈妈太感动了!真是太幸福了!噢!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
    噢,请您放一百个心,是的,肯定会的,我看过原着,我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职业杀手,每天都杀人如麻。
    “……还有你,默尔。”基裘的视线移向了我。
    “?”
    “你也是非常优秀!”
    “??”
    “一击就命中了目标的心脏!”
    “??????”
    不不不,我是随手戳的!是高度,只是高度正好!
    “别担心,默尔。不会讲话也没有关系,你一样可以成为优秀的杀手!”
    “??????????”
    不不不,哑巴会不方便吧!哑巴怎么跟客户沟通业务?会不会被看不起,说揍敌客家没人了,连残疾人也能上岗?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基裘交握住双手,“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孩子,妈妈幸福得感觉快要死掉了!!!!!”
    “……”我只觉得头痛。
    “来,默尔,你继续。”基裘主动帮我捡起一把塑料小刀,交到我的手里,满怀期待地说,“要和弟弟一起努力成为优秀的杀手哦。”
    “……”不,那个,有伊路米不就行了吗?你确定要一个哑巴当杀手?
    “默尔?”基裘沉下语气,语句是命令式的,“默尔。”
    我做!
    我做行了吧!
    看在白吃你们揍敌客家一年多饭的份上,我做总行了吧!
    可怜的社畜,在异世界里也反抗不了上司的命令,因为得靠他们吃饭。
    啊,无产阶级的悲剧根源莫过于此。
    对着稻草人,想象着万恶资本家的丑恶嘴脸,我举起了手中的塑料小刀。
    ————
    作话:
    默尔丝:可恶,居然把自己也带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