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若无其事地问了个私密问题，弄得凌冉的脸色十分不自然。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顾左右而言他，庆幸现在关了灯，黑灯瞎火的，宋清看不到她脸上的窘迫。
    “我就是纯粹好奇嘛，都说那事儿可舒服了，但也有人说第一次会很疼，安然，你说说嘛，到底痛不痛啊？”
    宋清摆出一副求学者的姿态，正儿八经地打听着不正经的事儿。
    凌冉硬着头皮回了句，“还行吧。第一次感到不适是正常的，之后就……”
    宋清一听，困意全消，越来越激动。
    “哇！真的吗！还有还有，我看小说里写的，做完那事儿后，都跟被卡车压过似的，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凌冉睫毛轻颤，羞于启齿。
    奈何，宋清一直缠着她问。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可能我体质不够强，好像比那那什么卡车还要严重。每次都感觉要被拆了似的，得休息好久才能缓过来。”
    “啊？这么可怕的吗？这么剧烈，会不会受伤啊？”
    凌冉不想再继续描述下去，反问宋清。
    “你这也问得太详细了，怎么，有男朋友了，想试试？”
    “才不是呢。我就是好奇。但光听你说的，我感觉你老公还蛮行的嘛。安然，你可真幸福啊……”
    宋清拖长尾音，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之情。
    和宋清聊过后，凌冉现在满脑子都是霍云霆，越发睡不着觉。
    万万没想到，这一夜，她居然失眠了！！！
    宋清倒是睡得很香，雷打不动，十几个闹钟都没把人闹醒，差点上班迟到。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易慎之。
    他的信誉岌岌可危，损失了几亿的单子，压力甚大。
    偌大的办公室内，他面对着落地窗而站，脚下全都是抽剩下的烟头，手上还夹着一支。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有人能陪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不，即便她只能够夺走他手里的烟，也就足够了。
    说来也讽刺。
    凌冉帮他戒了烟。
    而现在，他害死了她，烟瘾又回来折磨他了。
    他看着东边升起的红日，眼底投下一小片青紫，脸色十分憔悴。
    叩叩叩！
    助理敲门进来，脸色格外焦急。
    “总裁，一夜之间损失了十几个项目，董事会那边已经闹翻天了啊。”
    易慎之洗了个冷水脸，稍微清醒了些。
    他坐在办公桌前，抽了一晚上烟，喉咙有些沙哑。
    “把公关部门的负责人叫来。”
    “好的总裁！”
    易慎之眸光阴骘，眼底一片森冷。
    好不容易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怎么可能轻易倒下！
    继易慎之的出轨丑闻后，他是经济罪犯之子的身世也在热搜上挂了一天。
    瑞恩集团的市值持续下跌，几乎是有史以来的最低谷。
    看了眼晨间股市信息，正在吃早饭的凌冉勾唇一笑，眼神微冷。
    宋清往嘴里塞了个烧卖，含糊不清地和凌冉八卦。
    “安然，你听说了吗，最近瑞恩集团发生了好多大事呢。我觉得他们现在这个总裁要么水逆，要么就是被人给针对了，倒霉事儿接二连三，也是够绝的……”
    凌冉无动于衷地听着这些话，手指在瑞恩集团那一栏上轻轻划过，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确实挺倒霉的。”她云淡风轻地说了句，顺手就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了帝庭。
    路上，宋清说起自己的论文进度。
    “最近的实习好忙啊，我都没时间查文献了。就昨天，我那个论文导师都开始催我交一稿了，我连个文献摘要都没弄出来，哪儿弄个一稿出来啊。
    “唉——这可真是愁死我了。安然，你呢？开始下笔了吗？”
    凌冉正打算在通勤路上补个觉，被宋清这么一问，困意全无。
    “中文文献查得差不多了，还差三篇外文文献。目前还在做市场问卷，等数据出来后才能做分析。论文大纲过关了，正文还没开始。”
    宋清一脸钦佩，“那你比我进度快多了，我那大纲都被导师驳回几次了，弄得我都不想改了，巨烦。”
    和凌冉抱怨了一通后，宋清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焦虑。
    到了公司楼下，她快跑到隔壁买奶茶。
    凌冉在店外等她，趁此机会回了霍云霆的消息。
    昨晚她加班太晚，没有和他视频，他就有些小情绪了，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控诉”。
    她要是再不哄哄他，估计他能脑补出一场被抛弃的狗血大戏。
    她的消息，他基本上都是秒回。
    就算还没想好说什么，也会先回个表情包。
    凌冉正在输字的时候，忽然听到宋清那充满歉意的赔罪声。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有看到你在后面，这样吧，你这杯咖啡算我的，我请你好不好？”
    凌冉循声望去，看到宋清一手拎着奶茶，另一只手攥着纸巾，慌乱无措地给对面的人擦衣裳。
    那是个容貌清秀的年轻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十分斯文。
    他白色的衬衣上沾染了咖啡渍，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他并没有任何恼意，甚至反过来安抚宋清。
    “不要紧，这位小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站太近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咖啡，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总裁还在车上等着，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先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把我这杯让给你吧！”宋清看他长得不错，顿时心生好感，产生了一些私心。
    她甚至以为，这不就是天赐良缘嘛。
    店里这么多人，他偏偏站在她身后，她又偏偏撞到了他。
    “真的没关系。”男人温和有礼地拒绝，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种温润如玉的感觉，特别“杀”宋清。
    她两眼冒星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
    “那个……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打翻你的咖啡，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下次我请你吧。”
    凌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宋清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啊。
    她只顾着看别人的好戏，没成想，就是这么巧，她也被撞了。
    “啊！抱歉，我……是你？”
    乔念一抬头，看到凌冉那张脸，顿时面露震惊。
    “你不是霍总的……对不起！我，我……”
    “霍总的什么？”凌冉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念，主动反问。
    乔念抿着唇，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等着挨老师的批。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凌冉勾唇一笑，然而，笑意不达眼底。
    “乔小姐很聪明。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聪明。”
    乔念低着头，两只手捧着奶茶，忐忑不安。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一会儿还有重要的面试，所以我……”
    凌冉侧过身子，“你随意。”
    “谢谢。”乔念只想快点离开，却不想，走得太急，被自己散开的鞋带给绊了，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啊！”她发出一声痛呼。
    此时此刻，马路对面的停车位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内，后座上坐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
    男人百无聊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