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
    将近下午两点时。
    眼看着到了约定时间，凌冉找了个临时保镖，优雅从容地迈进金氏会所。
    她并不知道，霍云霆安排了保镖，在暗中保护她。
    她也不知道，此时，那些保镖见她带着临时花钱雇佣的同行，格外受伤。
    不被夫人需要的他们，真的好心痛。
    “楚小姐，董事长说了，只能您一个人进去。”包厢门口，裴尚言的保镖拦住了凌冉身后的男人。
    凌冉淡淡地瞥了一眼，神情不变地叮嘱保镖。
    “你在外面等着，手机不要静音，随时联系。”
    “收到。”
    纸醉金迷的包厢内，灯光旖旎。
    除了裴尚言，凌冉还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见到凌冉，也是一脸诧异。
    “楚安然，怎么是你？”看着那张和凌冉一模一样的脸，易慎之立即站了起来，心情无比复杂。
    裴尚言坐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轻抬眼皮，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那张冷艳精致的脸。
    “楚小姐，很准时。”他两只手自然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
    见到易慎之后，凌冉立即就猜到了裴尚言的目的。
    无非是想借着易慎之警告她、看她慌、看她乱。
    但，她偏偏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略过易慎之莫名炽热的目光，淡然无惧地坐在一方沙发上。
    旋即，她落落大方地开口询问。
    “裴董这次约我，还是为了江东的开发项目吗？
    “只是，今天易总也在，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毕竟，谁都知道，江东以前是易总的囊中之物。”
    易慎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当初，他拍到江东那块地皮时有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裴尚言眼神冰冷，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商场如战场，胜负乃兵家常事，从来不存在什么囊中之物。今日在这家，明天就会转到另一家。风水轮流转，不是么。”
    凌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那勾起的唇角，颇具嘲讽意味。
    “风水轮流转，是那些失败者用来挑衅别人、安慰自己的。绝对的强者，信奉的是势在必得。”
    裴尚言眼神微凛。
    “那么在楚小姐看来，我和易总，分别属于哪类人？”
    凌冉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包厢里非常安静，酒水倒在玻璃杯中，声音悦耳，如山泉，如溪水，自带净化人心的效果，抚平那抹烦躁。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裴尚言依旧耐心十足地等着凌冉的回答。
    “楚小姐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凌冉端起酒杯，轻轻晃动。
    目光极富侵略性。
    “抱歉，说实话，在我看来，二位都算不上绝对的强者。
    “裴董的商业版图在国外，突然回国，多少会有点‘水土不服’。
    “再者，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更何况，裴董并非强龙，帝庭也并非小蛇，更加没得比。”
    易慎之亲眼看到裴尚言的脸色逐渐阴郁，看向凌冉的眼神，越发染上了几分复杂。
    但紧接着，他自己的脸色，比裴尚言的还要阴郁。
    凌冉评价完裴尚言，话锋一转。
    “至于这位易总，丧家之犬、败阵之将，就不值得我多说什么了吧。”
    “你……”易慎之面上挂不住，紧握着拳头，一脸不甘。
    “所以，在楚小姐看来，帝庭才是绝对的强者，是么？”裴尚言忽然开口，打断了易慎之后面要说的话。
    他一脸审视地盯着凌冉，眼神甚冷。
    凌冉摇晃酒杯，却没有喝一口酒。
    她姿态闲适而优雅，唇边勾起熟稔的笑意，缓缓开口。
    “这还用说吗？裴董若不不怕自取其辱，可以站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相信十有八九都是跟我一样的答案。
    “我知道，要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确实挺难的。”
    裴尚言盯着凌冉那张自信张扬的脸，眼底一片冷意。
    “易总，知道我为什么要介绍楚小姐给你认识吗。”
    凌冉目光微变。
    果然，这就憋不住现原形了么。
    易慎之对裴尚言的态度非常尊敬，“裴董，你的心思，我自然猜不到。”
    裴尚言神情冷漠，眼神却越发犀利。
    “是我想当然了。我以为，以易总对亡妻的痴情程度，见到楚小姐这张脸，多多少少能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快乐。”
    这话一出，易慎之的脸色就很不对劲了。
    只是，他还没有说什么，凌冉便冷声开口了。
    “裴董确实是在想当然。这几日，只要你关注网上的信息，就应该清楚，易总婚内出轨，什么痴情人设，早就翻车了。
    “对了，昨天还曝出那位小三怀孕的消息。
    “甚至，易总还对一个孕妇实施暴力行为，这番行径，真是令人发指啊。
    “如今对着我这张脸，易总体会的不是失而复得，而是愧疚和害怕吧。
    “也不知道裴董和易总有什么仇怨，你要用这种法子来折磨易总。”
    说着，她还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很同情易慎之似的。
    但，裴尚言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嘲弄和戏谑。
    易慎之半低着头，心情十分不爽，闷声喝了口酒后，将酒杯重重一放，站起身。
    “裴董，注资的事，我们改日再谈。”
    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
    裴尚言分明是存心羞辱他，让他知难而退，断了和裴氏合作的心思。
    至于这个楚安然，说话夹枪带棍，也是不给他半点颜面。
    这两个人唇枪舌战，他又何必乖乖坐在这儿，给他们当靶子？
    易慎之刚挪开步子，裴尚言就叫住了他。
    “易总难道就不好奇，是谁在算计你吗？”
    易慎之脚步一顿，怔怔地看向沙发上的裴尚言。
    而此时，裴尚言看的却是另一边的凌冉。
    三个人之间，波涛暗涌，疑窦丛生。
    沉默许久，见裴尚言没有继续说话，易慎之忍不住主动发问。
    “裴董，你知道是谁……”
    “楚小姐，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裴尚言没有理会易慎之，而是颇具威胁意味地对凌冉抛出话题。
    易慎之也顺着他的目光，同样望向凌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