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琛接着前面的故事说道。
    “另一对夫妻，有着与你父母相同的开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结果。
    “他们是青梅竹马，家庭条件相当，从小到大，几乎都在一所学校中就读。
    “到了大学毕业，两人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订婚、结婚、生子。
    “他们在婚后第二年就有了个女儿。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非常幸福的家庭。
    “事实上，女人并不喜欢她的丈夫。
    “女人喜欢浪漫和刺激，男人却太过正经保守，他们的生活平淡乏味，让女人越来越烦躁。
    “那时候，男人忙于工作，不知不觉地冷落了女人。
    “当夫妻感情出现了问题，第三者就极容易插足。
    “于是，女人出轨了。
    “她的出轨对象是一个比她小很多的赛车手。
    “他们就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一刻也分不开。
    “那天，为了陪小情人参加一场友谊赛，女人特意飞到国外。
    “赢了比赛后，他们开车庆祝。
    “追求刺激的年轻人，在过山路时相当不受拘束。
    “他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搂着女人亲吻。
    “因此，当对面外道来车时，专业的赛车手，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规避风险。
    “两辆车撞在一起，外道那辆车毁人亡。
    “而他们所在的车由于对方车辆而减少了冲击，堪堪卡在围栏上。
    “他们侥幸捡了条命。女人想要报警，情夫阻止了她。
    “他不想因此而赔上自己的职业生涯。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乞求的男人，女人心软了。
    “她选择帮他一起隐瞒，两人肇事逃逸。”
    凌冉听到这儿，神情紧凝。
    记忆回到车祸发生那天，整个凌家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国外的医院停尸间内，爷爷压抑着哭声，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悲戚。
    她思绪万千，久久保持着沉默。
    霍凌琛好整以暇地喟叹了声。
    “凌大小姐，如果你父母没有死，你也不会这样辛苦。你应该很恨那两人吧。”
    “他们是谁。”这是凌冉第二次询问肇事者的身份，她不确定霍凌琛今天会不会告诉她。
    目前为止，她掌握的线索根本不够。
    “凌总，在商言商。我免费把调查结果提供给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凌冉很快镇定下来，反问。
    “那何不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从霍凌琛口里听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
    她倒要看看，霍凌琛到底想做什么。
    “文化局的项目，我志在必得。”
    凌冉听霍云霆说过那个亚运会的项目，并不陌生。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
    “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宋局长。”
    “凌总，事到如今，你完全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傻。宋青阳那边是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
    “他既然踏进了帝庭，就代表着，我彻底被他踢出局了。”
    凌冉立即回了句。
    “你也未免太高看我了，文化局要跟谁合作，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不，你可以。”霍凌琛的语气十分笃定，连带着眼神都锐利了不少。
    他紧盯着不远处的女人，隐约觉得她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奇怪。
    电话里，凌冉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便暂时放下了那点疑虑。
    “不管是文化局还是帝庭，我都没有话语权。
    “还是说，你想让我给霍云霆吹枕边风，让他主动放弃这个项目？
    “霍凌琛，你和霍云霆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回，他是什么性子，你多多少少了解过吧？你觉得他是这么容易被女人影响决策的？
    “而且，最近因为一个宋婉清，我们闹得很不愉快，眼下这个情况让我去说服他放弃文化局的项目，他更加不可能听我的。”
    凌冉的话直截了当，就差让霍凌琛放弃自己这条路了。
    霍凌琛却不怀好意地笑了。
    “不是我高估凌总，而是你低估你自己，也低估了我。
    “没错，文化局和帝庭的决策，你确实没有权力左右，但是，凌大小姐，我要的，不是求得宋青阳的回头，让他重新考虑我这个合作商，而是……”
    “而是什么？”凌冉皱起眉头问。
    紧接着，就听到霍凌琛语调幽冷地开口道。
    “首先得弄清楚的一点是，亚运会这个项目，不是宋青阳的，而是华国政府的。
    “宋青阳身为局长，有一定的决策权，换句话说，他若不是文化局的负责人，何谈决策？
    “所以……凌大小姐，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把宋青阳踢出局。”
    他的口吻十分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寻常普通的小事。
    而且，他语气中透露出极大的自信。
    凌冉的眼中拂过一丝意外之色。
    把宋青阳拉下台吗。
    霍凌琛还真敢说。
    她不由得怀疑，他做这些，仅仅只是为了那个亚运会的项目吗？
    “政商不同路，霍凌琛，我想你找错人了。”凌冉以退为进，继续试探着。
    霍凌琛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多少顾虑。
    他自以为已经拿捏住了凌冉，不怕她会泄密，甚至，不怕她不答应合作。
    “凌总，我保证，跟我一起对付宋青阳，你绝对不会后悔。
    “宋婉清正在准备参选区议员，试想一下，她要是有个非正常倒台的亲生父亲，参选还能成功吗？
    “我了解霍云霆，他喜欢能力足以匹配得上自己的女人，而失去竞争力的宋婉清，也将不会是凌总你的对手。
    “一个失败的弱者，能获得的，只有你的同情，以及霍云霆的厌弃，仅仅是这一个结果，也足以让你动摇吧？”
    凌冉顺着霍凌琛的意思，摆出一副纠结的强调，言辞间犹豫不决。
    但很快，她还是拒绝了。
    “对付情敌，我不屑于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霍凌琛，我承认我不喜欢宋婉清，但我更加不喜欢的，是三心二意的男人。
    “如果宋婉清有机会入主霍家，霍云霆要担负起至少一半的责任。”
    霍凌琛想到她不会轻易同意，双眼危险地眯起，“凌总，你这么正直，是很容易吃亏的。”
    凌冉不以为然。
    她字句清晰地说道。
    “我只是在量力而行，并且力求无愧于心。
    “你所说的，将宋青阳拉下台，我自问做不到。
    “如果是要用栽赃陷害的手段，我过不了心里那关。霍凌琛，说点我能做的。”
    “过不了心里那关？凌大小姐，你还真是清高啊。
    “那么，你爸妈死亡的真相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你心里那关过得去？
    “如果我说，宋青阳也和你爸妈死亡真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呢。凌大小姐还会说什么量力而行、无愧于心吗！”
    说到最后，霍凌琛的语气稍稍有些激动，像是被什么给激怒了似的。
    凌冉的身体蓦地一怔。
    忽略这些话的真实性，乍一听，她的情绪难免有所起伏。
    她很震惊，宋青阳会在那场车祸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霍凌琛故事里的那个老公。
    还是情夫？
    很快，霍凌琛就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