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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无声,她的身影犹如画卷般,仿佛与他处于不同的世界。
“兰封!”她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张柔情密网,而他一瞬间就被困在其中,成为了她的俘虏。
她向他走过来,非常快得就到了窗前,探身看着他手中的嫁衣说:“别绣了,这样就行……”
“那可不行,这是很重要的!”兰封难得打断她的话,露出了自己的坚持,“我只能看你穿一次……”
“为什么就穿一次?”杨初丹歪头问。
兰封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要为别人穿嫁衣吗?
心中灼热的疼痛像巨浪般要将他吞噬,他迷茫又无措,下意识地想要低头躲开她的视线。
“说什么胡话呢,不穿这一次,你还想穿几次!”旁边的祖母伸手准备拍杨初丹的脑袋。
杨初丹反应迅速地蹲下|身体,躲开祖母的手,然后捧住兰封的脸颊亲了一口。
“只要兰封想看,我就买各种样式的嫁衣穿给他看啊。”
兰封微微抿唇,看向她的瞳孔中仿佛亮起一丝脆弱的光芒,在轻轻晃动着。
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亲密私语说:“怎么一副要哭的表情,以为我会为别人穿嫁衣?”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她捏住他的脸,温柔地说:“总是胡思乱想。”
“他给你绣了一天嫁衣,你还在这里欺负他!”杨祖母瞪了一眼杨初丹,真的很想拍杨初丹脑袋,但是她躲的太快了,根本打不到。
祖母拿她无可奈何的轻轻叹气,她笑嘻嘻地模样,像是一个调皮捣蛋,不接受管教的小孩子。
兰封露出了笑容,听到她问:“心情好起来了?”
他怔怔地看向她,心里涌起温暖又苦涩,有些揪心却又甜滋滋的感觉。
她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发现他差点被自己情绪吞噬,所以来哄他开心,还说出让他安心的保证。
—— 无论多少次,她的嫁衣都只会为他一个人穿。
“嗯。”他笑起来,虽然不想束缚她,但是却渴求着被她珍视的感觉。
“但是我的心情不好呢!”杨初丹苦恼地说。
“嗯?”兰封歪头,他真的看不出来她哪里有心情不好。
“据说,结婚前夜不能见面,刚刚祖父和我说,今天我们要分开睡……”她话还没有说完,祖父出现在她身后,揪住她的后衣领说,“习俗如此,不要抱怨了,不是想带坛酒走吗,我带你看看,别在这里打扰兰封和你祖母了。”
“诶……可是我今晚都不能抱着兰封睡觉了,至少让我抱抱兰封啊,祖父!!”
她一脸不舍地对兰封伸出手,祖父转身打掉她的手,厉声说:“没出阁的姑娘说得这都是什么话!!”
“哦,出阁就可以随便说了?”杨初丹笑眯眯地问。
啪——
无言以对的祖父一巴掌拍到了杨初丹的后脑勺上。
兰封一直盯着杨初丹被祖父带走的身影,杨祖母微笑说:“别担心,你祖父不会用力打她,舍不得。”
兰封点了点头,捏住自己发热的耳根,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刚刚……他其实也想被她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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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看着旁边一脸低气压的殷沐,实在是不敢跟她搭话。
昨天中午,刘公公送来圣旨,皇帝解除了大将军上朝的禁令,要求大将军立刻返朝,但是体谅大将军常年在外,如今去探望亲人,所以允许其直系下属殷沐和副将季常代替上朝。
“军师大人,要不给将军大人放个信吧?”季常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她有自己的打算,”殷沐抚着官服的袖子,“我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啊?”季常懵懵懂懂,但是不敢问,怕惹她厌烦。
“杨初丹之前表达继续出征,甚至想要远征察客族的意愿,处于对杨初丹的忌惮,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反对的,这几天上朝,商……皇上应该是达成了杨初丹的请愿,所以才会让我们代替去听。”
没有想殷沐会对他开口解释,季常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有些期待地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军营了?”
“呵……”殷沐勾起的唇角里带着一丝轻蔑,美丽的容颜透着令人胆寒的微笑。
季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犹如在冰冷而危险的蛇旁边不知所措的小仓鼠。
这个笑容他并不陌生,之前与察客族交手的时候,有几次察客族的军师都识破并反击了殷沐的计策,但是对方的反击也在殷沐的计划之内,或者说,殷沐考虑了对方很多退路,一切都在她的鼓掌之中。
所以每当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莫名地令人瑟瑟发抖。
“一切不可能如他所愿。”殷沐声音平静地说。
这个他……是指谁,皇上还是大将军?
季常没有问,他跟在殷沐身后,看着明明心情不快的她,依然露出完美的笑容进行应酬,心中真的是佩服极了,不愧是军师大人,完美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
殷沐替杨初丹站在武官之首,季常获得特准站在她的身后,拜见过皇帝之后,季常这次更加近距离看到了在晚宴上只见过一面的皇帝。
如此距离看到皇帝,他的容貌比季常记忆中更加精致而妖冶,嘴角噙着笑,让他五官犹如盛放着的绮丽花朵,美得令人难以自拔,可是他漫不经心地视线透着让人恐惧的阴翳,不怒自威,那份帝王独有的压迫感让人绷紧神经,没人敢与他对视,更别说欣赏容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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