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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周培深就兜头脱了上衣,光着膀子,露出健康结实的腱子肉。没找到烟灰缸,就用手掐灭了。
下面的话阿赞是怎么都接不下去了,这完全跟温文尔雅没半点关系。
小季也是一脸瞠目结舌。
他做了那么多功课,了解周董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为人脾性,现在一看,怎么全都反了呢!
完了完了,这工作不好做啊!
小季偷偷看向刘总,后者跟他说:“好好照顾周董,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那刘总慢走。”
“嗯。周董身体还没康复,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刘总放心吧。”
刘总走了,小季一回头,周董不见了。
周培深正现在书架前看照片,那是一张他与领导人亲切握手的照片。
他手持一个省青年企业家的锦旗,笑得很灿烂。完全不像他现在的模样,除了长得一样。
“你是什么职位?”周培深放下相框,对过来找他的小季说。
“您的私人助理兼……”小季有些磕磕巴巴。
“兼什么?”
“保镖。”
小季说这话有些没底气,他和周培深两个人在一起,他单薄地像个毛头小子,反而周培深一身腱子肉,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你都会干什么?”
小季说:“我会做饭,开车,您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周董应该饿了吧,今晚想吃什么?”
周培深的厨房简直就像样板间,一点油星都没有。
小季说:“锅我已经买好了,在最下面的柜子里。”
小季很殷切,周培深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周培深想找件衣服穿,但看衣柜里一排排的西装,衬衫,私人订制,没一个想穿的,当务之急,是先有几件能穿的衣服。
周培深跟小季说:“帮我买点衣服来。”
“没问题,您要什么样儿的,定制还是……”
周培深摇头道:“最普通那种,能穿就行。”
能穿就行?
这一屋子都不能穿?
“哦,好吧,我这就去,那晚饭怎么办?我怕您等太久,不然点外卖您看可以吗?”
“不用管我,你去吧。”
“行,那我这就去了。”
小季一走,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忽然想起旺民山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漏雨的屋顶,那口水井,那张石桌,还有旺民山漫天璀璨的星辰,还有那个梳着辫子,眼睛清澈到底的姑娘。
那里才是他熟悉的地方。
小季去商场里买了几件“能穿的”衣服,都是大众品牌,价钱也挺亲民。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上班第一天就让老板饿肚子,十分不妥。
小季急急忙忙跑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手拿菜刀的周培深。
小季吓坏了,“对不起周董,我回来晚了。”
“进来吧!”
他拎着菜刀进厨房了。
小季有点懵,闻到葱香味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周培深居然在做饭,用他下午才买回来的电磁炉和锅做的,不是说他不会做饭么,不可能啊!看他单手打鸡蛋的架势,绝对是技艺娴熟啊!
小季慌了,他的功课难道没一个做对的吗?
小季电话响了,自己却没听见,还是周培深告诉他的。
电话是刘总打来的,小季当着周培深的面就接了,“刘总,嗯,周董他……他在做饭!是的,现在在做酱汁,看来是要做炸酱面……这个我也不知道……刚刚周董说让我去买点能穿的衣服回来,我一回来就看见周董在做饭。”
周培深一边炒酱汁一边说:“鸡蛋酱马上就好,你问他来不来。”
小季如实转达,“周董,刘总说他马上开会,来不了,让您多吃点。”
周培深把酱汁倒进一个精美的盘子里,“这是土鸡蛋,很好吃,真不来?”
小季再次转达,“周董,刘总说他得进去了先不说了。”
电话断了,周培深强忍着恶心的味道去到卫生间,一进门就吐了。
小季和阿赞都不知道他不能吃鸡蛋的事,不应该呀。
小季天天都来,早上天还没亮就来准备早餐,晚上都是周培深撵他他才走。
一些日子接触下来,周培深对小季有个大致了解。小季城府不深,人也简单,是个吃过苦的年轻人。
周五晚上,小季刚从超市回来,他买了些青菜,水果,还有一箱啤酒。
周培深等他忙完,招呼他过来。
小季一脑袋汗,周培深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擦。他好像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接过。
“坐下歇会儿。”
“我不累周董,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什么学历?”
“我吗?”他有些脸红了,“硕士。”
“硕士?一个硕士在我这里给我端茶倒水,不觉得大材小用么?”
小季笑了一下,“周董,现在工作不好找,尤其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而且,能为周董做些事情,也是我的荣幸。”
“有女朋友吗?”
“哪有啊?我还这么不稳定。”
周培深笑一笑,然后递给他一个信封,小季不懂他的意思,“周董,您不让我干了?”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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