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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那红衣, 知道其中曲折的人并不多。一个久居深闺,少见外人的大家小姐为何了解得如此清楚,这不得不让萧景堂心生警惕。
可没有想到的是,曲正恒居然会去殿前请罪, 称曲锦绣缠绵病榻,求圣上缓婚。
曲锦绣难道真是病入膏肓?否则他实在想不通一心想要巴结自己的曲风恒会走出这步棋。
所以,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名满大周的第一才女, 罐子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听到萧景明所言,他随手折下了身旁傲然绽放的红梅:“不光是太子妃有此想法,孤也想探望一下佳人”
容无暇便转头对玄济说道:“住持,麻烦你前面带路。”
禅房内,曲锦绣自从西厢房回来后,便静静地坐在窗边。
窗门大开,冷风将她的发丝吹的飘起,散落在脸颊两侧。她放眼向窗外,触目皆是一片白茫。
曲锦绣无端觉得这世间一片萧索。前路漫长,她需得格外小心谨慎,才能胜得过那曲玲珑。
明兰想要走上前来,想要将窗户关上,却听得曲锦绣淡声道:“莫要关上。”
她停顿下动作,有些犹豫:“小姐,你身子刚好了一点,这冷风一吹……”
“你下去吧,我自会注意的。”
明兰无可奈何,自上了这清宁寺以来,小姐不但日渐消瘦,也越发沉默。
那平日里蓄满温柔笑意的眼睛也被寒霜覆盖,让人看不清其中深意。
曲锦绣又将头调过,去望那外面银色的世界。方才那两人情意缠绵的场景又突然在眼前闪现。
她重重地闭上眼,等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暗黑一片。
一步错 ,步步错。她轻敌在前,鲁莽在后,没有做出任何谋算就出了一步险棋。
太子的秘密,该是很少有人知晓。她却为了让曲玲珑入局,生生将它明目张胆地公之于众,打草惊蛇。
如今,落到这样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她还是想的太过简单,称病也只能是一时。距太子出事还有一年多时间,她该如何躲开这被囚禁一生的命运。
更何况,太子此人多疑,行事也颇为诡异。在这个时间求娶她,除了曲玲珑在其中出谋划策外,他对自己一定也有了怀疑。
曲锦绣眉头紧锁,那扣住窗槛的手被冷风吹得泛红。
萧景堂这一行人进门就是见到的如此情景。
倚窗而坐的女子,身着白衣,弱质芊芊,姿态风流。
萧景堂眸色一暗,说道:“曲小姐坐在这风口,怕是对身体无益吧?”
曲锦绣听得声音,回头见堂内多了数人,再望过去看清来人,慌忙起身。
“锦绣不知,太子前来,万请恕罪。”
“免礼吧。”
萧景堂声音轻缓,说完后又将手中的红梅递了过去:“梅花高洁,应该是配得上曲小姐。”
曲锦绣曲膝接过:“锦绣真是愧不敢当。”
她的头垂的很低,从萧景堂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她颤抖地睫毛,和发间那只摇摇欲坠的步摇。
屋内一片寂静,萧景明此时哈哈一笑:“皇兄,你怕是第一次送花吧?险些惊着了你这位太子侧妃。”
曲锦绣轻轻偏首,瞧见目下的滚边锦袍,再听他所言,知道这便是董皇后的长子,大周的二皇子。
她又偏转方向,轻声道:“二皇子,锦绣失礼了。”
萧景明连声说着免礼,脸上笑容洋溢,看上去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
“曲小姐,坐吧。我们是来探病,不是来问罪的。你不必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容无暇说的毫不避讳。
曲锦绣无言,默默坐到了一侧:“谢太子妃。”
容无暇神色平淡,瞧着眼前女子的眼神波澜不惊。
“今日见你,虽身形消瘦,但好像也并无大碍。”
“太子妃,父亲与锦绣皆不敢欺君。”
曲锦绣慌忙抬起头,脸色苍白,瞳孔微缩:“请太子明鉴。”
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无名指上的玉扳指晶莹透亮。
男子的声音温柔,但又似乎毫无情感:“起来吧,马上都快是一家人了。孤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
她不想抬头,更不想去扶那只手。
萧景堂冷哼一声:“曲小姐,这是在嫌弃孤?”
言罢,便要缩回那只在空中停留的手。
曲锦绣一惊,快速将自己的手放入那只手中。
两只手相碰,皆都是冰凉一片,刺的曲锦绣浑身一僵。
容无暇见那双相握在一处的手,嘴角紧抿,眼光寒凉。
萧景堂也不过是一触即放,曲锦绣起身后,他盯住她的眼睛说道:“曲小姐如若真的身体欠佳,不如去宫中寻一太医过来。省的耽误了身体。”
说完,他又将视线转移到容无暇身上:“这事,就交给太子妃来办吧。务必将曲小姐的身体养好。”
他见曲锦绣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孤近日会面见父皇,让他为我们选一黄道吉日。”
“太子,我……”
曲锦绣急忙想要开口,却被萧景堂打断。他拍了拍她冰凉刺骨的手:“孤就在太子府等着迎娶太子侧妃。”
萧景堂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将曲锦绣击的四分五裂。她人虽在房中,心里却是茫然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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