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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期听闻此言,忙起身跪地道:“臣有一事,还请陛下降罪……”
朝沅懒得伸手扶他,便拧眉道:“赶紧起来,我不是同你说过,以后无人在时,你不许多礼吗?”
牧子期这才道:“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求陛下谅解,若不然,臣不敢起来。”
朝沅深吸一口气,这才道:“你说吧。”
牧子期垂首,恭恭敬敬道:“仁国细作,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但是左一教习,也曾被逼迫,为九莹做过事。”
朝沅脸色一凛,九莹杀了芒望,朝沅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牧子期连忙为左一解释道:“当年,仁国先帝在神都时,曾救过左一教习的命,为此,左一教习曾为他做过事,后来,左一知道他们野心勃勃,便也不想与之为伍,可是九莹却以他身边人逼迫,要他就范。九莹甚至还以左六的命逼迫于他,直到左六身死,左一万念俱灰,宁死不肯再为她们做事,这才作罢。”
朝沅的神色缓和了些许。牧子期也知道,只要提到左六,朝沅便可以原谅左一。
朝沅看了他一眼,这才道:“起来说话吧,如今寝殿内就你我两人,我不愿意看见你跪着。”
牧子期这才缓缓起身。
朝沅懒洋洋地躺下软塌上,对着他道:“你先来给朕揉揉腰,然后慢慢说你和左一的事。”
牧子期点头称是,随即上前轻轻地揉着她的腰,他掌上力度正好,那温度传来,已然让朝沅有了困意。
这会儿他说话倒是也不拘谨了,而是道:“左一是个好人,他绝不会做背弃家国之事,当年,之所以愿意听赵宣部署,也是因为想要报恩。恩报完了,他便不愿再与之为伍,再后来,我与赵宣起了争执,我偷偷把赵宣的密信截下,险些被九莹等人发现,若非是左一帮忙,赵宣怕是不肯与我善罢甘休。再之后,便是侍奉陛下之时,左一曾教导我多时,一来二去,我便与左一有了情意。左一深知自己犯过错,他这辈子也没什么野心,如今他已经老了,他就想在这宫里看看书喝喝茶,如此,他便心满意足了。”
朝沅这才“恩”了一声:“有你亲自求情,我当然不会再怪他。你既这么说,左一日后的去处,你亲自处理便是。”
朝沅说完这事,便又道:“朕已经下旨,给邵奕还有古意司墨国师称号,他几次都想把后宫大权交出来,朕只说,等册封大典之后,这权柄和王君玺印再交予你,你莫要着急。”
牧子期嗤笑一声:“陛下多虑了,如今宫里忙得很,臣巴不得邵奕再多忙一段时间。”
朝沅也笑了笑,她道:“这些日子,倒是给他们几个忙坏了。朕已经让人重新修葺了摘星台,这些日子,先让他们住在紫光宫。”
牧子期沉吟稍许,这才道:“陛下迟迟没有让人修整朝阳宫,前阵子连邵奕都来问我,问我什么时候搬过去。”
“朝阳宫离太极宫太远,搬什么搬,你以后与朕同住便是。”
听到朝沅如此说,牧子期低头笑了:“陛下,这可不和规矩,历代王君,哪个不是住在朝阳宫的?再说,朝阳宫与太极宫,本就不远。半刻钟也就到了。”
朝沅拧眉看向他:“难道你想住过去?”
牧子期低声问:“陛下想听实话?”
朝沅就差翻白眼了:“废话,我当然要听实话。以后你在我跟前,不许不说实话。”
牧子期这才低低笑出声来:“臣当然不想去啊,只是太极宫乃是陛下处理政事之所,臣若是不避嫌,前朝的大臣们,怕是又要上奏了。”
“无碍,你少去御书房便是。再说,你从前也一直住在太极宫,也没人说什么。”
牧子期抱紧了她:“这可不同,从前臣是太极宫的奴才,身份不同。大臣们就算是知道陛下晚上宠幸了一个奴才,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当臣是讨陛下欢心的一个玩意罢了。如今陛下抬举,让臣正位中宫,这可便不同了。这些事,臣难免也要顾忌一些,省得朝臣们终日无事,就盯着我上奏。”
朝沅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他,柔声问:“要做王君了,紧不紧张?”
牧子期笑着摇头:“不紧张,臣君心里欢心的很。只要是能做陛下的正夫,哪怕前路有些坎坷,臣君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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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便是王君册封盛典,场面不可谓不隆重。
宫内自辰时起便开始忙碌起来。
到了吉时,朝臣朝拜,万民同贺,神都内,更是家家张灯结彩。
牧子期早已经换上了冠服,他一路走着红毯,缓缓走上高台,走到了朝沅身边。
在牧子期登上最后一节台阶之时,朝沅伸出手,朝着他笑道:“朕的夫君,可觉得累了?”
牧子期摇了摇头,他笑着看向了面前的陛下,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接下来,便是女帝与王君的大婚盛典,除了宫里的流程之外,朝沅还特意寻了许多民间婚典的习俗……
其他的倒还算是小事,民间最热闹的,便是闹洞房这个流程。
以往帝王大婚,可是没人敢闹的,今夜朝沅特意许了皇亲贵胄入宫,由清远侯亲自主持闹洞房。
今夜能来闹洞房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费酒和沈越都在其中。沈老将军和沈筠,自然也在。
除此之外,古意司墨和邵奕他们三个,也闹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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