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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个帮自己说项的,让陈婆子紧张不已。
一个同样粗使婆子打扮的人,从人群里走过来,“那婆子,一大早就闹出了事儿,不管是不是你踢死的,你碰了她这事儿就脱不了干系。”
陈婆子被她这话吓得哆嗦起来,这个婆子见状凑到她耳旁小声道,“虽说乞丐的命不算命,可这是哪儿?这是篱笆巷,文人书生呆的地方,谁不要个脸面?
你若不想你家主子被这些文人口诛笔伐说什么门内酒肉臭、门前冻死骨的,就做个好事,赶紧回禀了家主,将这乞丐运走扔京外乱葬岗埋了,这小乞丐还小,将她带进府好好安置一番,谁还能说出个不好来?”
陈婆子想起这新家主,是个好脸面的人,儿子娶了沈丞相的闺女,是高攀了,所以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严格。
整日拿书香门第那些规矩教导她们这些下人,她听得烦闷,并不在意,她一个粗使婆子学那些规矩有什么用,又不需要伺候在主子跟前,还能犯了什么事儿。
现在一想,却是自己错了,今儿可不就犯了错了么。
现在更是众目睽睽之下踢死了人,她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还不如按照这个好心人所说,早些给主子通报了此事,将对主家声誉的损失降到最少才好。
“谢谢这位婶子提醒了,以后请你吃酒。”陈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对周围看热闹的人道,“你们帮我看着,我进去通报家主。”
看热闹的下人里头,好几个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窜进门的陈婆子,死个乞丐而已用得着通传家主?
“这新来的陆府,说不定是什么穷乡僻壤才来京城定居的,太小题大做了。”
“杀了人,心慌,也不能让主子替她擦屁股啊。”
“算了,说不定这家主子心善呢。”
“给三四十个铜板,让那边运夜香的车,一并将这乞丐拖出去扔了便是了。”
“她没踢那一脚还能这么解决,碰了人怎么能怎么草率,这可是人命啊。”
陈婆子一股旋风似得冲进了主院儿,吓得在黄氏跟前伺候的四个丫头都没能第一时间拦住她。
谁敢擅自闯主子院子啊,这粗使婆子太没规矩了。
粉荷带头领着粉鹃、粉兰、粉芍抓着陈婆子,“陈婆子,你……”
被拦着耽搁了正事儿可怎么办,陈婆子张嘴嚷嚷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老夫人……出人命了。”
屋内传来哐当一声,四个丫头哪里还顾得拦陈婆子,冲进去查看老夫人的情况,“老夫人!”
黄氏瘫坐在椅子上,一双眼因惊恐而瞪得圆圆的,瞳孔却缩着看得她内心惊恐不已,“谁……出人命了?”
粉荷帮黄氏顺着胸,粉兰对陈婆子怒喝,“快说啊。”
陈婆子这腿软了一路,踩着泥一样的进得门来,被这一吼,嘭的跪在了地上,哭得无辜又无助,“门口死了个乞丐……”
黄氏庆幸的缓过神,瞪了陈婆子一眼,缓过气儿的她一脚朝陈婆子心窝子踹去,“教你的规矩呢,一大早咋咋呼呼,为个乞丐闹得陆府不得安宁,不说清楚,我还以为,还以为是我……儿出了什么事呢。”
一想到这个,黄氏就胸闷,“二爷最近可有写信来?”
粉荷摇摇头,“没有。”
陈婆子见她们自顾自聊得起来,将乞丐死在大门口的对名声多不好说了一遍,当然,她可不敢说是自己踢了一脚踢死的。
黄氏正忧心儿子,哪里有心情听她说这些,但事关儿子声誉和仕途,她这个良母,决计不能作出任何给儿子抹黑的事情。
所有阻碍儿子奔前程的事情,她都要处理好,不然她百年之后,都没脸去见陆家先祖。
“死了的乞丐,你拿一张席子出去把她裹了,拿几个钱托人将她运去乱葬岗便是。”黄氏指了指匣子,粉鹃会意过去将梳妆台上的匣子打开,从里面拿了钱袋子过来递给她。
“这小乞丐……你就把她带进府,将来周围邻居家下人打听,你就说我心善,不忍看她流浪受苦,将她留在府里当差,给碗吃了。”
第207章、耍赖
打开钱袋子,黄氏从里面数了两粒碎银子,大概有3钱,“再买些钱纸蜡烛香,在门口好好去去晦气。”
“办好了事,回来找管家领十个大板子。”黄氏心疼不已,虽然到了京城后,这日子比曾经好过了许多,阿泽也给了许多家用银子,但多年省吃省用的习惯下,她哪里舍得随意抛撒银子。
这些银子,可是儿子赚的辛苦钱。
为了老陆家的颜面,她坚决不允许儿子现在就公布她到京城的消息,她不想一出门,就被那些人背后议论她儿子是靠着女人才留职在京城的。
她儿子寒窗十载终于考上了进士及第,紧随状元、榜眼、探花之后,如此显赫的成绩,却被那些个妒忌他才能的人嘲笑是靠女人才进得翰林。
什么靠女人?
当真借了亲家势,才在翰林担个无权无势的闲职?
黄氏当真气不过。
她的阿泽太苦了,遇到的都是什么女人啊,柳茹月能生养有什么用,一个孤儿身份太低微。
沈曼青是沈丞相宝贝闺女又如何,若不是她勾引阿泽,让阿泽犯下错事,怀着孩子逼阿泽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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