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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出了第二种可能,“这二么,就是历代妖皇,我的先辈尚有存活者,还轮不到我来操控,但是我亲眼看到我母后死在了我眼前,除了我母亲,再往上数就是女娲本人了姐姐,你说我的这两个猜测,你觉得哪个可能性更大些。”
何素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因为这两种猜测对于何素来说,可能性基本都为零,扶桑难得看她露出这种懵懂的表情来,没忍住上手摸了摸何素的头。
何素直接愣在了原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摸头杀。然后她的心脏跳的格外剧烈,何素觉得她心里的那头小鹿终于开始乱撞了。
终于走到传说中的后土大帝闭关修来的地方,这个地方和其他的山洞不太一样,门口落了铁门,何素他们站在门外,却能感觉到门内的丝丝冷意透过门缝传出来。
扶桑淡淡的瞥了决明一眼,“她在里边多久了?”
决明迅速做出回答,“100多年。”
扶桑,“100年,那这百年间须弥山的大小事务都是你来管吗?”
菘蓝不知道扶桑问这话的意义何在,“这和咱们找蛊虫一事有关联吗?”
扶桑瞥了菘蓝一眼,眼中满含鄙夷,懒得和他解释,转头看向决明。
决明没必要隐瞒,“我当然没那个本事,也就管管人间的四时气候,万物生长之类的,人类的诞生还是归姑姑管。”
“所以西北荒干旱成灾,东荒洪水泛滥,东南荒寸草不生,只因你的一时喜好,八荒人民生活贫困潦倒,苦不堪言,就连他们向天庭祈愿,祈福救灾,也被你全然拦截,决明,你所做的这些,违反作为天神的所有天规,你说该如何处置你?”
扶桑三言两语将决明罪行列了个七七八八,脸色阴沉,字字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回想起不久前被折磨的惨样,决明后怕的退了几步,想向菘蓝求救,后者没有一点同情她的样子,站在一边,冷眼当旁观人。
菘蓝已经不想再说出那句仅仅在一天就说了好几次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菘蓝和决明自小认识到现在,相处时间不长不短,在一起的时间零零散散加起来也要比普通人能活的最大寿命还要长,决明这人,性格泼辣,我行我素,在此之前,菘蓝一度认为,心地善良是作为一个无论是神还是人所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存在,就像一个将士生来要为国家战生战死,一个伟大的国王理应为国家鞠躬尽瘁。
扶桑用一天的时间为他揭露了他一百年都没看透的一个人,到底该说决明太善伪装,还是他菘蓝太过愚蠢。
同菘蓝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佛耳,如果说决明对菘蓝还有性格泼辣的一面,那决明于他,从来都是一朵伪善的白莲花,善良的,美丽的,然而一切都是假的。
决明受不了佛耳冷淡的目光,她承认自己撒谎成瘾,蛇蝎心肠,没有同理心,但她唯一真心对待的佛耳和爱屋及乌的菘蓝,她总是抱着最大的耐心和十个谎言中夹杂着的一两句真言。
丑陋的面容不止一次的被揭露,披着一张绝美的面容下,是一颗没有同情心的恶毒心肠,决明终于无地自容,哭倒在决明身边,趴在地上拽住佛耳的衣摆,“佛耳哥哥,我...”
该说些什么,这些事确实是她所为,根本无法辩解。
佛耳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决明不敢去深究,那份眼光下是何种感情,失望的,愤怒的,抑或是嫌恶的?决明即使想想佛耳可能会厌恶她,就痛苦的整个心脏仿佛被无数的蚂蚁啃食。
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皆因扶桑而起,山洞的白骨,肆意践踏的万物众生,一桩桩一件件被无情的披露在她最在乎的人面前,决明泪眼婆娑的看着扶桑,扶桑脸上是最明显不过的嫌恶。
决明不在哭泣,她跪在众人之间,已经平静下来,她恳求扶桑,“我知道错了,请你们,佛耳哥哥,在相信我一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扶桑提唇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是吗,我不太信。”
决明脸色苍白,转头看向佛耳,佛耳抿着嘴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也只是深深得看了决明一眼,决明继而又将视线转到菘蓝身上,菘蓝脸上的气意明显,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菘蓝生气决明的所作所为,又气自己的心软,然后通过转移目光来逃避决明时常用用楚楚可怜的表情来蛊惑他从而逃过惩罚。
最终还是何素看不下去,要不就说男人都是铁石心肠,女人都是圣母心,活菩萨。
何素走过去将决明从地上服气,“真心知错?”
其实决明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顶多算个没人教养的野丫头,自小孤独长大,后土将她带到须弥,任她自生自灭,没人给她灌输过善恶的概念,养成了一个欺软怕硬的主,遇见喜欢的也知道卖乖讨巧,世间一切一切皆可成为她的消遣品,这是决明在遇上扶桑他们之前,自己为自己塑造的世界观。
既然欺软怕硬,何素就相信,只要她够硬,就不怕治不了这个三观扭曲一身公主病的人。
决明看着在场几人,最后将她扶起来的竟然是她最初出口不敬的何素,顿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眼眶一红,眼瞅着又要掉眼泪了,何素能将恶人怼到自闭,能将坏人打到心服,唯独最不擅长的就是碰到会哭的坏人,还是一个哭得十分好看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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