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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问到的人挠了挠头:“应该是孙修仪住的听月斋吧?”
    “好,把她带过去,”副统领一指曲红昭,“让守着听月斋的人顺便看住她。”
    “是!”
    ———
    此刻已然过了子时,但听月斋中灯火通明,孙修仪穿着寝衣,却丝毫没有上床休息的打算。她正在灯下来回踱步,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几天前的清晨,她起身后,如常想去院子里练一套曲红昭教的拳法。这拳法她练了挺久,虽然用来打人不行,但用来强身健体倒是不错。
    只是刚迈出殿门,就被人拦下了。
    她这才发现门口的护卫换了人。
    再三询问下,对方一语不发,只强制把她软禁在殿内,不许她踏出殿门一步。
    每日的饭食仍然是御膳房送来的,可守卫并不许他们接触。
    几日来,她几乎与世隔绝,什么外界的消息都打听不到,甚至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从那守卫敢把兵器横在她这位修仪娘娘的脖子上来看,外面一定发生了很不妙的大事。
    她又害怕又想哭,想摔东西、发脾气,但听月斋里的小宫女们看着比她还要担惊受怕,她不得不强装镇定,反过来去安慰她们。
    这几日下来,一向娇柔的姑娘家也成了其他人的主心骨。孙修仪也只能在夜深无人的时候,自己在寝殿里慌上一慌。
    她顺手摸了一把头发,却带了几丝长发下来。意识到自己焦虑之下又开始脱发,孙修仪又急又气,很想哭上一场。
    连续几日被困,让这尚算宽敞的宫殿看起来越来越让人压抑,困得人喘不过气。她心下有些后悔,怎么自己就没能早点鼓起勇气,走出这扇宫门呢?
    正来回踱步间,突听得听月斋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随着声响越来越近,她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口。
    开门出去,睡在外间的小宫女本就浅眠,此时也被动静吵醒,正一脸惊惶地看过来。
    孙修仪自己还慌得不行,见此还是拍了拍她的背,佯装镇定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让小宫女躲在身后,自己推开了通往前殿的门,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看到被护卫环绕的曲红昭时,孙修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她甚至又眨了几遍眼睛,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并非幻象。
    “老实待着!”护卫们把曲红昭带入正殿就转身出门,在门上落了锁。
    “娘娘!”孙修仪立刻带着飚出的泪花飞扑过去。
    曲红昭将她接了个满怀:“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一直强装镇定的孙修仪在曲红昭怀里哭得涕泪横流:“娘娘,你回来了,呜呜呜,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旁的小宫女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刚刚一脸镇定地拍着她背安抚她的修仪娘娘。
    曲红昭给孙修仪拭泪:“这几日,让你担惊受怕了,吓坏了吧?”
    “才没有,”宫女小声反驳,“我们修仪娘娘可坚强了,还一直安慰我们呢。”
    曲红昭闻言便笑开了:“真的?原来我们的修仪娘娘是这么坚强的姑娘。”
    孙修仪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就是在想,如果丽妃娘娘在这里会怎么做,然后装装样子罢了。”
    曲红昭微怔:“这下该轮到我害羞了。”
    孙修仪依恋地拉着她:“娘娘你才不会害羞呢,你是最厉害的!”
    曲红昭摸了摸脸皮,一时没能分清这句话究竟是褒是贬。
    孙修仪擦干眼泪,问道:“娘娘,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敬国公作乱掌控宫廷,意欲扶持六皇子上位,陛下陷入昏迷,但别担心,他没事。”曲红昭用最简洁的语句给她总结了这次事件。
    “什么?!”孙修仪脸色刷地一白,“敬国公他疯了吗?”
    曲红昭表示赞同:“八成是疯了。”
    一旁的小宫女听了这对话,身子晃了几下,摇摇欲坠,吓得几乎要晕倒。
    “我的天,”孙修仪扶住她,缓了缓,才继续问道,“若叫他们成功了,尹家会把我们怎么样?”
    若敬国公谋逆成功,大概会干脆送后宫仅剩的几位后妃去给皇帝殉葬,但曲红昭不想拿这话来吓她,何况——
    “他们不会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陛下有什么不好的?六皇子……他还是个孩子呢,扶他坐皇位不是闹着玩吗?”孙修仪咬了咬唇,“我看敬国公就是想把权力把握在自己手里。”
    “你说得没错。”
    “贵妃她……”孙修仪有些迟疑,“她参与了吗?”
    “她此前并不知情,事情发生后算是被迫参与。”
    “……”孙修仪定了定神,“那娘娘你为何会来宫中自投罗网?”
    “咳,什么自投罗网?我这叫战术。”
    孙修仪对她有着十分盲目的信任,闻言便双眼放光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娘娘最了不起了!”
    曲红昭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去睡吧,反正又出不去,明日再聊也不迟。”
    “没有,我都要吓死了,根本睡不着,”孙修仪扁了扁嘴,“娘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曲红昭摇头:“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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