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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司马光那方的自然大方,张儒秀吐出丸子之后,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我也不想吐出来社死啊,可是他叫我“乖”,还让我“听话”耶。
张儒秀将那句话含在口中细细品味,总觉得哪些地方发生了什么微小的变化,可她一时间又捉摸不住。
一本正经的司马光,也懂得柔情么?
果然是被逼得急了,张儒秀想。看着司马光的动作,兴许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一句多么甜的话罢。
处理完这一切后,司马光转身又坐在位子上,看着张儒秀呆愣的模样,觉着她这是被烫到了,于是给她倒了盏茶。许是怕她再被烫到,司马光倒茶前还特意仔细摸了下那壶身,茶壶被摆在这儿许久,现如今这里面盛的茶水已是温凉了。
“喝口茶缓缓罢。”司马光说道。
张儒秀听罢,拿起茶盏一饮而尽。只是茶水虽然温凉,拗不过她嘴里刚被烫出了几个泡,此刻什么吃食饮品进口,都是痛的。
“嘶。”那茶水牵到了水泡,张儒秀叫了声痛。
“嘴里是不是被烫出伤了?”司马光问道。
张儒秀点点头。
谁知司马光见了她这反应,急着就要走。“走,我带你去医馆看看,拿几方药。”
“哎,这菜才刚点上,还冒着热气呢。咱俩谁都没吃一口,就走啊?”张儒秀拉着司马光的衣袖,叫他坐下。
“我知道你饿了,可眼下你的伤口耽误不得。等我给你拿完药之后,再拐回来,我叫店里给你把菜再热一下或是给你包起来带回家吃,可以么?”司马光好声好气地劝道。
很显然,他以为张儒秀不肯走,是因为她太饿了,想饱餐一顿再去想看病的事。可张儒秀却不这样想。被烫出几个泡而已,没必要这般大惊小怪就请人家大夫来抓药。况且前一次她只打了个喷嚏,司马光就带着她去抓药。这次又是这样……
“不好。”张儒秀说道。她手里揪着司马光的衣袖不肯动摇,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罢。这伤口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真的。”张儒秀说道。
司马光当然不信。只是低头看着张儒秀这一副可怜的模样,恻隐之心大动。他怕张儒秀落下什么病根,哪怕她觉着自己大题小做,也不肯放任此事。
他游历四方时,身体上也吃了不少苦,自然也懂得身子受伤哪怕伤口再少也不好受的道理。
只是……
“罢了。”司马光说道,跟泄了气一般,先前那藏在衣袖下面紧握着的手此刻也松开来。
张儒秀见他这般妥协,脸生喜色,也不再执意扯着人家的衣袖。
“真的?”她试探地问道。
“自然。”司马光点点头,末了又添上了句:“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吃完饭你得同我去医馆。”
听到这话,张儒秀扬着的嘴角瞬间就撇了下去。
“什么嘛,你就是跟医馆犟上了是罢。你实话告诉我,医馆给了你多少钱叫你这般大肆宣传,我加倍给你。”张儒秀低头嘟囔道。
“怎么,这样也不行?”司马光话间尽是无奈。
张儒秀默默怄气,也不理他。兀自转了个身,背对案桌,低头胡思乱想。
于是乎,一声叹息从她头顶传来。
下一瞬,司马光就蹲了下来,同张儒秀平视。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张儒秀有些埋怨地问道。
“你抬着头同我说话,会不舒服,心里也会存着怨气。我蹲下来,想着也许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司马光说道。
张儒秀听罢,也不知如何回话。不过她也觉着司马光接下来的话无非也就是百般劝她去医馆而已,早早地摆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叫他早些知难而退。
“若是……若是你实在不想去那便不去了,好么?不过你回府之后,若是还这么难受的话,一定要找大夫来,好么?身子还是你自己的,你得叫它好受起来才是,对么?我们活在世上不能叫自己憋屈,对么?”司马光一连串问下来,嘴里念叨不停,眼也一直看着张儒秀。
罢了罢了,看她都把老实人逼成什么样了……
张儒秀心里腹诽着,奈何司马光的视线太过热切,盯得她发慌。
“听话,好么?”司马光又说道。他哄着张儒秀,知道人家现今是个伤者,语气也只得愈发地轻柔。末句那二字轻得似是只出了个气声,音不知都被吞到了哪儿。
“好。”张儒秀应答道。
司马光看着张儒秀满不在意地撇着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着我幼稚,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张儒秀抱怨道。
“没有没有。”司马光虽是这样说着,笑得却愈来愈深了起来。
张儒秀气恼地想捶他几拳,只是手臂抬到半空,动作却戛然而止。她忘了,自己那力气,捶下去只怕是人都没了。她也忘了,这动作太像是调情,打下去也怕叫人误会。
“怎么了?”司马光却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见她抬起了手臂却停到了半空,颇为不解。
“手臂有些酸了,我举起来甩甩。”张儒秀讪笑道。
“你站起来罢,蹲久了腿脚也会麻的。”张儒秀说道。
“好。”司马光应答着,一边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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