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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张儒秀起来时,所闻所见都是一片欢欣之景。
    ……
    午时,司马光携着张儒秀赴林知州的宴。
    林知州这宴官方却又随意。
    林知州年过五旬,精神抖擞;夫人温婉大气,言语随和。东家除了林氏夫妇,便是一众下人。
    知州同判官会面,自然无需宴请那些附属的小官。这宴既是官家定下的规矩,便得照办。而这宴的形式内容,便全凭请宴人自己决定。
    显然,林知州不是那般好摆官架的人。毕竟在宦海沉浮了多年,林知州自然懂得这官场处事。
    司马光来之前,林知州便先后收到了庞籍同张存的信,信里无非是叫他多关照些这位判官。
    林知州也一直关注着汴京风云,自然也听过司马光的名字。
    如今判官到任,他自然欢喜,拉着人寒暄一番。
    判官是知州的副官,往往分担知州的某一部分职权。
    林知州年过半百,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那股冲劲。华州他管着,可他也不想全管。
    他自然不会把财政这部分核心的权交给一介新官去管。
    林知州说,叫司马光在漕运、民风开化、教育方面多上点心。
    言外之意,便是把这部分职权让给了司马光。
    张儒秀坐在一旁,仔细听着林知州交代的话。
    往后司马光公事一多,她也自然会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买断离手
    林知州的夫人常氏同聂大娘子年龄相仿, 二人身上的气质也相合。常氏见了张儒秀这位娘子,便热切地同人聊着天。
    常娘子身上总带着商人的气息,话里话外都透出一股子铜臭味儿。攀过家常之后, 便低声问着张儒秀对田产门业有无兴趣。
    张儒秀听了这话, 顿时一惊。
    这常娘子显然是个守不住话的人。林知州拉着司马光饮酒侃谈,便无暇顾及女眷之间的事。常娘子也是趁此时机,才敢同张儒秀说这话。
    “莫要着急, 你先回去想想。来日方长,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常娘子笑笑,说道。
    张儒秀满是不解, 她与常娘子是初见, 两人才刚聊上几句话,常娘子就抛出个橄榄枝诱她上道。
    难道有何隐情?
    张儒秀开了弹幕,下一瞬,常娘子头上便闪过一条即时弹幕。
    “若不是家里缺钱,我又何苦做这些求人之事!”
    缺钱?张儒秀瞧着林知州这官舍, 再瞧瞧这夫妇二人的穿戴, 也不像是缺钱之人。
    不过张儒秀也并没有把常娘子这话当成耳旁风。
    她要创业, 自然需要资金支持。她想把这桩业做大做强,自然需要吸引股东。常娘子抛出了个橄榄枝, 她那边急着捞钱,张儒秀也急着攒钱。
    就是不知, 常娘子对她这桩业感不感兴趣。
    毕竟此时还有旁人在场, 张儒秀也不好再深入细说。
    “过几日还有个赏菊宴,娘子可想陪我去瞧瞧?”常娘子提着意见。
    当然要去, 华州一处的安人张儒秀全然不熟。如今常娘子这般邀请, 在张儒秀眼中便是一个拉拢股东的良好时机。
    林知州同司马光交代过事后, 便拉着司马光饮酒。
    听常娘子说,林知州嗜酒如命。林景亨酒醉后往往闹酒疯,叫人难堪。
    如今眼见着人又要喝醉,常娘子赶忙起身来劝酒。
    酒品不好,酒量也不好,偏偏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常娘子为此劝了多次,往往是不欢而散。
    张儒秀听罢常娘子这一番抱怨,觉着这真是对欢喜冤家。
    不过张儒秀目前还没见过耍酒疯的人。
    自她穿越而来,遇见的男子,有高风亮节的相公,譬如张存与司马池;有正经守礼的小辈,譬如姐夫李易攵或是司马光,有关系疏远的侍从汉子。
    这些个人的酒后模样,她不全见过。可就见过的人来说,醉后仍旧守着礼节,衣襟会乱几分,却不会口出狂言,无端惹事。
    张儒秀扭头看向司马光,他一手抵着额,一手拿着酒盏,正看着林知州同常娘子一番拉扯。
    张儒秀走过去,瞧见司马光的脸颊红了几分。
    “你怎么样啊?没喝醉罢?”张儒秀拍拍司马光的背,也是催促着他该走了。
    司马光听罢,放下手中摇着的酒盏。他没接张儒秀的问话,反而是站起身来,朝正在同自家夫人纠缠的林知州告了礼。
    林知州知道自己这番动作倒是叫外人瞧了笑话,便默声放下了手中一直紧抱着的酒坛。林知州整了整衣袍,肃了下声,便挥挥手叫司马光下去。他这般酒态,自然送不了尚还清醒着的司马光。
    直到走入那片梧桐林之中,张儒秀还觉着自己能听见几声常娘子的怒骂之音。
    这条梧桐道径直幽深,一眼望不到头。雨后梧桐叶粘在道上,徒增了几分萧瑟。走在道上,风一刮过,人也清醒许多。
    张儒秀这方,正欣赏着梧桐林景,蓦地瞧见身前走着的司马光身形一颤。
    张儒秀以为他醉意涌了上来,便赶忙走向前搀扶着他。
    司马光蓦地被人一搀,本能地想甩开。转头一看,瞧见张儒秀正满脸担忧地盯着她,心里一松,力气也收了回去。
    “岁岁,我没醉。”司马光笑笑,反握住张儒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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