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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同闫娘子一番拉扯时,司马光早已上了楼。
    如今,他只需要转过一个弯,便能走到二人面前。
    “别……别说了。”张儒秀强装着镇定,“快……快走罢,此地不宜久留。”
    闫娘子听她这话,只觉反常。眼神这么随意一瞟,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呀!你瞧那是谁!你家官人来了!”闫娘子兴高采烈地往那处一指,自动忽略了张儒秀言行上的抗拒,扯着人便往司马光那处走。
    “嗳!”
    张儒秀想着使出平日里力拔山兮的力气,谁知这等紧要关头,那些力气不知道被投到了哪去,一时失了灵,也叫她挣脱不开来闫娘子的拉扯。
    闫娘子瞧见司马光之后,便似瞧见什么绝世大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地拉着人往他面前走,生怕晚一瞬二人便会永不相见似的。
    她拉着张儒秀快步向前走着,一步一景,张儒秀只能低着头,注意着脚下,一边还挣扎着:“闫娘子你听我说呀,我家官人他日理万机的,哪儿有空儿管我这……”
    只是这番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张儒秀便觉得自己撞到了一人怀里。
    想都不用想,这人便是司马光。
    闫娘子直接把她送到了司马光怀里。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司马光倒是一脸淡定,顺势揽着张儒秀的腰,顺便对着身前一脸笑意的闫娘子道了声谢。
    “内人叨扰许久,娘子见谅。”司马光说着,只把身前的腰肢搂得更紧,恨不得把人镶进自己身子骨里去似的。
    “不妨事。”闫娘子蓦地瞧见两人恩爱的场面,心里艳羡,又不免想起自家那不解风情的官人,又有几分郁闷。
    闫娘子同司马光简单解释了几句,听到司马光嗯了一声,也不表什么态。
    闫娘子同司马光一番对话之间,二人自然都默契般忽视了尚在人胸膛之间挣扎的张儒秀。
    张儒秀被拥着,做着那些挣扎逃离的动作,心里却莫名安稳下来。好似在司马光怀里,她不用想那些杂事烦心事,只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娘子便好。
    在人怀里,只能听见衣襟摩擦声,二人之间的对话声也隔了好远才传了过来。
    故而待司马光放开她时,再抬起头,瞧见两脸淡然。
    张儒秀努起嘴,颇为不解地盯着闫娘子看:“怎……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闫娘子瞧她一脸无辜模样,在瞧瞧司马光脸上无奈的神色,心里只笑着这对欢喜冤家。
    “时候不早了,今日又是你生辰,快些回去罢。”闫娘子说罢,似是觉着话里有什么不妥之处,赶忙改了口:“生辰礼回去后我给你送回去。倒是我疏忽了,约在这般重要的日子叫你出来,也没备上什么礼,只邀你吃着酒,未免不够厚道。”
    “生辰?”张儒秀话里有些惊疑,司马光来之前,她可没跟闫娘子在自己生辰日这事上提一嘴。想来是方才二人交谈到此处了罢。
    还未等张儒秀反应过来,司马光便替她接着话:“不敢叫娘子破费。”
    闫娘子自然能听出这是番客套话,也不往心里去。
    “哪里?张娘子同我聊得来,也算是迟来的好友。她比我小,我也把她当自家姊妹一样对待。”闫娘子忌讳着司马光的身份,话里满是深意。她又道:“司马判官既然来了我这闵楼,不如跟着我去走走?我家这闵楼,虽是不比汴京七十二酒楼建得好,却也独有一番风味。”
    司马光本不欲久留于此,闵楼再好,在他这里,也只跟寻常酒楼茶馆一般,都是消遣的地儿,没什么高低之分。何况院里还有事待他处理,当下他只想着赶紧拉张儒秀回家去。
    不过不待他开口婉拒,张儒秀便说了声好。“说起来,我来娘子这楼里多次,还未曾好好地走过一遍呢。”言外之意,便是叫闫娘子莫要管司马光的想法,叫他跟着二人走便是。
    闫娘子听罢有些犹豫,她邀判官夫妇来闵楼里走一圈,也是打着旁的小算盘。她家那位不争气的怂种官人,也没有心劲往上升她可看不惯这般萎靡模样。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同判官单独相处,自然想找些时机寻个话头叫人多给自家官人做些引荐。
    “这……”闫娘子眼珠乱转,在对面二人身上不停转换。
    终是司马光妥协了下来,拿人没办法,只淡淡说了句:“那便叫娘子费心了。”
    得了他这一句话,闫娘子的心才落了下来,赶忙挂上笑意,迎着人往前走。
    游罢几层楼后,闫娘子便将人引进了一间风雅至极的雅间里。
    “走了许久,想必二位身子都乏了罢。”闫娘子似是叫卖一般,领人进去后,又点上了香,吩咐着几位小姐来上着果茶。
    “坐,随便坐。”闫娘子说着,走过去推开了小窗子。霎时间雅间里传来一股冷意,倒是中和了屋里的暖气,一时叫人觉着清爽。
    檐外淅淅沥沥滴着雪珠,少许冰棱挡在窗纸前,遮住了远处的小山与清湖,叫人觉着与世隔绝起来。
    进了雅间后,外面的嬉笑喧嚣声才小了下来,也叫张儒秀那颗激动地怦怦乱跳的心静了几分。
    方才绕在闵楼阑珊里,纵览了楼里各处风情,她早对闫娘子怀了钦佩之心。
    “闫娘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张儒秀由衷称赞着,赞语直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述出来内心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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