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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苍白又无力,搭在身侧的手指紧张地摩挲着。
    是因为他祖母给她喂了那碗绝嗣汤,她以后有可能没法怀有身孕,所以他用娶她来作为补偿么?
    那么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只是责任?
    元鸢不知自己想要的是哪个答案,可这是第一次她那么迫切地想要亲口听他说出来,她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觉得亏欠于她才要娶她。
    至少这一次,她想知道一个答案。
    等待他回答的每一个瞬间都像在炙火上烹煎,可心却是越来越凉。
    投映在地上的影子动了,耳畔是谢锦衣不带感情的声音:“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风完全吹开了窗户,元鸢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轻轻地将身子往被褥里缩了缩。
    她觉得好冷。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没什么失望的的。可心口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不疼却空落落的。原来真的只是因为责任,或者说同情、可怜、施舍。
    所以他要纳她为妾么?在他眼里她又算什么?
    床榻旁的谢锦衣没有注意到元鸢的神色,沉默半晌探手放至腰间。指尖往上轻提,露出一块半月形的翡翠玉璜。
    他转过身听到一句:“对不起。”
    放在腰间的手一顿,那块露了一角的玉璜没有再往上分毫。
    元鸢盯着被褥上的绣花,平静地道:“我不会麻烦你的。”
    她的拒绝在谢锦衣的预料之内,所以他许诺:“日后你可以随我住在别院,我祖母那边你不必担心。”
    他只当她是不想在谢府和他祖母周旋,他既然说了要娶她自然会将所有的事都考虑清楚,旁的无须她担心。
    谢锦衣准备同她解释,却被她突然的开口打断:“不是的。”
    谢锦衣皱眉:“那你在顾虑什么?”
    只要她说了他就会替她解决,或者她还在想当年的事。
    元鸢攥紧掌心,却将头垂得更低,却没有说话。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看向自己的目光在一瞬间冷了下来,仿佛一把利刃要将她从头到尾地剖开。
    谢锦衣冷笑:“是为了傅云初?”
    那样的眼神让元鸢感到害怕,她皱了皱眉:“我跟他……”
    可她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谢锦衣冷冷地打断,一字一句都带着压抑的寒意:“除了他,还能有什么理由?”
    元鸢不敢抬头去看谢锦衣此刻的神情,嗓子里也没法再挤出只言片语,可她的沉默在谢锦衣看来就是另一种意味。
    “所以你就是为了他拒绝我?”
    元鸢没有回答,可谢锦衣又问了一遍:“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为了他?”
    得不到她的回答,谢锦衣近乎嘶哑地质问:“说话啊,哑巴了?”
    元鸢点了点头:“是。”如果他非要这样想,那就当是为了傅云初吧。
    “是”字的尾音还未消散,元鸢便听到了一声呵笑,十足的讽刺。
    谢锦衣松开按在柱子上的手往后退了半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向元鸢。每看她一眼,他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果然。”
    果然是为了傅云初,呵,他真是蠢,竟然到了现在还对她有所期待
    她就算到了这一步,也要事事想着别人。
    “我差点忘了,傅云初才是你现在的未婚夫。”
    他刻意咬重了“未婚夫”三个字,像在啃噬元鸢的心头。可看到她面上的无动于衷,谢锦衣眼底的戾气涌上来。
    他怜悯又讽刺地开口:“只不过元二姑娘选男人的眼光实在差了点,你元家满门入狱,也不见你那未婚夫回来替你求情半句。”
    元鸢知道他在讽刺她,如果她不说些什么今日的事不会这么休止,所以她说:“他是有要事在身。”
    傅云初受陛下之命出使北戎,元家出事那一夜他早已离京。
    这般对傅云初体贴入微的话直接击溃了谢锦衣最后的理智,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掐上她的脖子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偏过头,一声一声笑得肩头发抖:“元二姑娘还真是忠贞不二,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给你的未婚夫守节。”
    可当年她是那么干脆又毫不留情地退了和他的婚约,没过多久就同傅云初定了亲。今时今日到了他的府上,与他日日同榻而眠,还不忘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
    为了傅云初这么果断地拒绝他。
    原来她不是薄情寡性,只是单单对他绝情罢了。
    元鸢闭上眼任由他嘲讽,一语不发。
    自嘲的笑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每往外走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发的远。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寒风裹着谢锦衣低哑的声音:“元鸢,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
    七月将至,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元鸢坐在院子里的马扎上,弯腰给地上的阿黄喂吃的。
    她养病这段时间,阿黄也跟着壮了不少。刚来的时候瘦巴巴又可怜得紧,一双大眼睛格外凸显。现在不仅干干净净的,没事还喜欢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元鸢将最后一点吃食给它喂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好了,去玩吧。”
    阿黄高兴地吐着舌头,尾巴一摇钻进花丛里。
    元鸢仰头看着院墙外,和煦的微风拂过她耳畔几缕散碎的发丝,她又收回目光估摸着时辰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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