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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桃花眼终于稍稍往她这儿偏转,清冷又理所当然:“你应该搞清楚一件事,这宅子是我的。”
    剑眉微挑,言下之意是他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倒也没错。
    元鸢敛眉轻“哦”,也没再去问。
    风声微乎,吹散耳边的碎发,榆树叶子也跟着往下摇。她抬手挽起耳发,透着淡淡粉色的指甲缠绕在青丝里。
    身边多了一个人总让她觉得不太自在,连摸小黄狗脑袋的心思都歇了。
    偏生谢锦衣一句话都不同她说,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
    她没去看他,余光里是他暗红色的衣摆,银白胫甲裹住笔直修长的小腿。
    风拂过脖颈时带来微微的凉意,元鸢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自从那天晚上以后,谢锦衣总是忙得夜不归宿,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又要做什么。
    她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麻烦,至于他们之间的事,现在也不重要了。
    她黯然垂下眼睑,在心里又告诉了自己一遍:一切等他做完他想做的事再说。
    至于那时候他们会如何,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候她觉得谢锦衣离她很近,就像现在,触手可碰地坐在她身旁。有时候又觉得他离她很远,远到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
    她闭了闭眼,感受着落在身上的日光,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
    她想同他说一声她先回屋了,还没有侧过身,就感觉一道微沉的重量压在了肩头。
    银冠束起的墨发抵在脖颈,像挠中了她的痒穴,元鸢下意识地想抬抬肩膀,却在察觉到靠在肩上的是什么后僵住。
    她略为紧张地侧过眼睑,谢锦衣正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双目微阖,呼吸平稳。
    像是累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额前的碎发勾在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日光在眼睑下投影出一片小小的阴影,那颗红痣也清晰地跃入她的眼帘。
    真的睡着了。
    元鸢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看来这几日他是真的累坏了。
    他没醒时,元鸢自然是不会紧张的。反而放松了身子让他枕得更舒服些。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移到远处笼着雾霭的群山。
    唇角慢慢浮出细微的笑意。
    小黄狗将两条腿搭在她的脚上,仰着脑袋看她。见元鸢没有注意到自己,它奋力跳到椅子上,曲着两条前腿趴在她身边。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摇来晃去,吐着粉色的舌头哈气。
    元鸢腾出空余的手搭在它的脑袋上,小黄狗顺势低下头,安静地蜷缩在她身边。
    四面又安静下来,只有风撩过的衣摆纠缠在一起。
    .
    元鸢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抬手覆上眼睛,指缝里是从窗棂散进来的余晖。
    视线里摇曳着青萝帐,她后知后觉自己躺在榻上。睡意陡然散去不少,她撑着双手起身,盖在身上的丝衾往下滑落。
    她疑惑地蹙眉,她怎么在这儿?她不是应该和谢锦衣在院子里坐着的么?
    她睡得迷糊,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大概也只能是谢锦衣将她抱回了房里。
    心下是淌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她缓慢地趿鞋下榻,门吱呀一声开了。
    “姑娘!”
    女子的惊呼让元鸢最后一点倦意也没了,见到门口的人后她连起身的动作都忘了。
    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绿萝?”
    门口的绿萝眼眶微红地应了一声,赶忙跑到她身旁,泪珠子忍不住地往下掉。
    “姑娘,我可算见到您了。”
    元鸢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眼里也露出惊喜:“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给了你银两让你回家么?”
    话虽如此,能见着绿萝于她而言也是为数不多能让她惊喜的事。
    在元家那么多年,一直都是绿萝贴身伺候,即便是元家出事后她也常常去教坊司看望她。
    她还以为绿萝已经拿着银子回老家了过安稳日子了。
    绿萝哭了好一会才勉强能开口:“知道您被康王赎了身,我担心您得紧,日日在康王府外等您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
    说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以为她家姑娘在康王那儿受尽了折磨,日日都提心吊胆地。
    元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嚒,我没有去康王那儿。”
    绿萝哽咽着点头:“我知道,姑娘您在谢家少爷这儿,还是他让人来找的我,说您在他的府上,我一听就跟着来找您了。”
    她用手抹着眼泪,安心地笑了笑:“我就说谢家少爷肯定不会忘了姑娘您发,他肯定会帮您的。”
    这句话元鸢没有接,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她心里也乱了,谢锦衣为什么要帮她把绿萝找来?
    明明他现在最不喜欢多管闲事。
    见元鸢出神,绿萝担忧地问道:“姑娘,怎么了?您在这儿过得不好么?”
    元鸢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谢锦衣对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反而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亏欠他。这么想着,她眉眼间不自觉露出几分苦涩。
    这辈子欠他这么多,怎么还得清?
    她眉眼间的苦涩落在绿萝眼里就成了另外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当年她家姑娘和谢锦衣退了婚,虽说瞧着并没有亏待她家姑娘,可谁知道背地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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