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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慕轻尘的脸色突然落寞,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凄清一笑:对啊,其中有一颗叫慕糖醇。
    塔珊把这陌生的名字念了念:和你同姓,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不是我的女儿前日夭折了。慕轻尘嘴唇翕动,艰难的吐露。
    第24章 傻白甜驸马上线
    塔珊对这消息显然很意外, 怪不得昨日初见便觉得她悒悒不乐,原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
    肝肠寸断。对,就是肝肠寸断。
    初学这个词的时候她当着先生的面,笑得前仰后合,嘲笑说啥悲痛能痛得肝肠都断了,中原人真奇怪, 伤心难过都要这般血腥。
    后来渐渐长大,经历了部落冲突,也经历了家族内斗, 两败俱伤中倒终于体会到肝肠寸断的意义,因为她失去了最亲昵的人敬爱的兄长塔离。
    慕轻尘眼下该是和曾经的她一样, 封闭自己也憎恨世界吧。
    想到这,一股内疚油然而生, 可怜见的,她前日还和人妻妻俩打架, 这和那些伤口上撒盐的小人有何区别。
    对对不起啊。她自责不已, 嘴巴半开半阖,搜肠刮肚想找点安慰的话,犹豫来犹豫去觉得还是这三字实在。
    声音虽然小如蚊呐, 但慕轻尘听得很清楚,疲惫地摆摆手不关你事,是我没护好她。
    那她是怎么死的?话一出口塔珊就后悔了,中原的人讲究繁文缛节,小家子气的很, 自己如此直白怕是有些冒犯。
    好在慕轻尘并不恼摔死的。我一摔就把她摔没了。
    塔珊咬咬唇,内心的自责并未因慕轻尘的话而得到缓释。
    沉默半晌,她鼓起勇气抬头,没头没脑的问你想要什么补偿?突厥儿女是从不欠人情的,若欠了,就得做出补偿。
    可惜后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她就蔫了。
    目光里映出慕轻尘的身影,那人斜依在阑干边,侧目望天,白皙的面庞被簇拥在茫茫夜色中。
    长得真好看。
    一点都不像突厥的耶主那般五大三粗的。
    塔珊的脸不知怎的,倏然一红。
    大起胆子凑近她,同她一起倚靠阑干。
    天空好似一块幕布,上头的星星或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孤孤零零的独自悬挂。
    这里的夜空不好看。塔珊吸了口气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在我们突厥,星星都是密密匝匝的,又亮又闪,像像你们的夜明珠。人往地上那么一趟,就觉得它们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抓到似的
    她说得起劲,大大的眼睛珍珠般闪耀你若来突厥,我定会带你去看!
    来到她们跟前的常淑,唇角往下弯了弯,试探道聊什么,这么起劲?
    她双手叠在腰前,水色广袖剐蹭在腿侧,仿若荡漾的碧波。
    说不上为什么,塔珊不喜欢常淑,因为她的到来,眼里的光暗了些许,不自在道慕学士和我说你们的事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慕轻尘,学着别人叫她学士,有点局促。
    我们的事?
    常淑预感慕轻尘定又跟人胡说八道了,看了慕傻白甜轻尘一眼,等待塔珊的下文。
    塔珊对上她探寻的目光,好容易忘却的自责突然回到心间,快速且小声道节哀顺变。
    常淑
    塔珊高高在上惯了,谁若惹她不开心,她拳头伺候便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今日道歉实属破天荒。
    言罢,像是难为情,身子一挺,噔噔噔的下了楼阁。
    你又和人胡言乱语了?常淑气不打一处来。
    她堂堂大华穆宁长公主,天之骄子,心高气傲,眼下落在别人眼里,变成了个孩子早夭却要在家国体面面前,佯装坚强的可怜怨妇?
    慕轻尘收回那股子忧郁,义正言辞与外国友人友好交谈罢了。
    还狡辩!
    不谈百姓生计不谈互通互市,非谈孩子早夭?
    凭借慕轻尘的嘴硬程度,常淑估摸怀柔政策是用不得的,干脆揪住慕轻尘的耳朵,摩挲她的耳垂,颇有威胁之意给本宫照实说。
    慕轻尘扭扭脑袋,挣脱她的魔爪,提醒道请注意长公主的仪态。
    常淑不罢休,非要同她打闹眼下只你我两个人,少拿仪态吓唬我。
    她一只手不够,干脆两手并用起来,玩得正起劲时,慕轻尘冷不丁的向后一仰。
    呀!慕轻尘吓了一跳,本能去抓常淑。
    常淑更是出了一身冷汗,拉住她伸来的手,又猛地捞过她悬空的肩背,紧紧的贴向自己。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罢了。
    慕轻尘还完完整整的倚在那,上半身却前倾在她怀里,耳朵贴在她软乎乎的剧烈起伏的胸脯上,听她咚咚的心跳声,和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上湖凌阁!常淑气恼,不敢推她,只好往后退一步。
    慕轻尘喜欢她的怀抱,温暖又安心,起身逼近她,手掌握上她洁白修长的脖颈,上下轻抚。
    常淑打了个战栗,又退了一步。
    避开我第一次还敢有第二次。好大的胆子。慕轻尘的手掌严丝合缝的贴住她的肌肤,惩罚式的一路往下
    别慕轻尘的掌心很烫,隔着衣料,都烫红了她的身子。
    慕轻尘挑挑眉,嗯,不错,小老虎变小猫咪了。
    常淑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下一喜轻尘你你清醒了?
    一定清醒了,不然怎敢这般欺辱她。
    我醒了?慕轻尘的动作顿了顿,眸子里溢出恶作剧的意思,对啊,醒了,是不是乐坏了?
    这样的眼神常淑再熟悉不过,像只恶狼,是要干坏事的前兆。
    常淑惊恐万分,忙不迭的推搡她。慕轻尘死死箍着她的腰,将她压倒在矮桌后,那方垫有柔软的钩绒地毯,一挨上便闷热难耐。
    常淑又羞又恼,捏起拳头捶打她,奈何自己不争气,拳头落下去的时候便软了。
    不得不软,因为常淑晓得,若真打疼了慕轻尘,这厮指不定怎么折腾她。
    此刻乖乖的,兴许能央她怜香惜玉几分。
    轻尘,咱们回呼兰殿可好她在求饶。
    那怎么能行,父皇都还没退席呢。慕轻尘的手探进她的裙子,你乖乖的别乱动。
    不,别
    嘘,嘘,慕轻尘示意她别吵闹,像在御花园的假山里一样不然惊动人可不好。
    慕轻尘一定是故意的,在这节骨眼上提醒她这事。
    去年冬天,她入宫看望母妃,途径御花园时与慕轻尘拌了几句嘴,话说重了些,不小心把慕轻尘给惹恼了,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推入了假山,剥掉了衣裙。
    光天化日之下,她自然抵死不从,又打又咬,惊动路过的几名小太监,吓得当即不敢再挣扎,半推半就的从了。
    轻尘,我我错了。常淑咽喉发颤,五指攥紧地毯边缘,将其揪扯得变了形。
    错哪了?
    不该凶你。慕轻尘近来像只纯良的傻兔子,她难免松懈,一时忍不住才凶了几句。想了想,不对,今日可凶了慕轻尘好几次呢。
    完了完了!
    还有呢?慕轻尘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手继续往里探。
    不该不该叫牛菊花扮鬼吓你!嗯~她低低叫出一声。
    慕轻尘扬起唇角,唇边勾有一抹浅笑,手上的动作却发了狠趁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报复我是不是?
    嗯~
    常淑本想辩解,奈何一张口
    慕轻尘可没被报仇二字冲昏头脑,腾出另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别叫。
    那就停下来
    常淑心说。
    呼呼呼
    一切终于结束了,常淑衣衫半i裸的躺在慕轻尘身下,吃力的呼吸着,眼角是眼泪淌过的痕迹。
    慕轻尘骑在她腰间,陶陶自得的揉揉发酸的胳膊和手腕,捡过一旁的锦帕擦拭指尖的水亮。
    那是常淑的帕子,刚才不小心掉出来的。
    你欺负我。常淑嘟喃道,眼神幽怨,慢悠悠的撑起身,倔强的将慕轻尘推开。
    慕轻尘借着她的推力起身,但架不住她委屈巴巴的话语明明是你欺负我,还不准我撒口恶气吗?
    我是你媳妇,你不能撒。
    这个理由瞒充分的
    慕轻尘气头已过,铁石般的心肠软下来,蹲下身子,紫色衣摆散在脚边我帮你穿衣服。
    不要。
    赶紧的,一会来人了。
    你还晓得这四面都是人呐!
    慕轻尘瞪她忘性很大呀。刚得了教训又开始叫嚣了。
    常淑心虚的别开脸,拢上滑至手腕的衣裳,遮住乍泄的春光
    宫群本就繁复,更何况今日的盛装,整理起来要颇费些功夫,窸窸窣窣好一会,才恢复如初。
    只是双腿软得很,不受控制的打晃,试了几次都站不起身。
    喏,扶我起来。常淑不卑不亢的发话,心里头却忐忑。
    慕轻尘狡黠的眨眼,把方才擦手的帕子抖了抖,慢吞吞的对折两次,在慢吞吞地揣进怀里。
    真是孟浪。常淑脸颊烧得通红,热汗一阵一阵的往外腾,濡湿了领口。
    出神之际,惊觉自己被横抱而起呀,快放我下来。
    别乱动。
    又是这三个字。常淑的脸红得越发厉害,连心也跳了起来。
    慕轻尘没注意她的变化,拾级而下,走了几步后,唤来一小太监随口编个谎长公主崴伤了脚,你进去带句话,就说本驸马送她回呼兰殿了。
    小太监应了一声,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慕驸马,长公主伤得可重?您在这等等,奴才去传步辇子来。
    他故作不经意的扫了常淑一眼,发现其把脸埋在慕轻尘的脖子里,露出的一小块下巴红红的,像樱桃。
    看来的确疼得不轻。
    不用了。慕轻尘低眸看了看怀中的美人,没做解释,转身往呼兰殿的方向去。
    今晚,咱们小别胜新婚。夏日的夜晚,静谧而悠长宫道上,慕轻尘轻啄常淑的耳廓,喃喃一句。
    想得美。
    再说一次。
    想的美。
    信不信我把你扔这。慕轻尘作势要松手。
    常淑收紧胳膊,圈住她的脖子错了。
    第25章 番外相识
    鸢儿, 快随本宫回去。
    骊山。树林。常淑深一脚浅一脚缀在常鸢身后,忽尔提起衣摆小跑着追上。
    常鸢小嘴撅得老高,见常淑绕过树干探手抓她,忙不迭的侧身躲过,直躲到树后。
    她像只树懒,委屈巴巴的用爪子挠树皮。
    树皮粗糙, 划破了她的指尖。
    嘶
    真疼。
    常鸢触电般缩回手,把手指含进嘴里,铁锈腥气很快充斥在唇舌之间, 引得她忍不住干呕。
    哼,才不要回去, 馆监那糟老头坏死了,日日用藤条打我手心, 她脸上有泪,飞快的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 皇姐你看, 疼死了。
    常淑心疼地皱起眉头,微微俯身为她吹了吹你往馆监的茶碗里丢夏蝉,他没让你罚跪已经是开恩了。
    弘文馆好比皇家私塾, 学子都是些天潢贵胄,馆监再如何生气也都只能小打小罚,许多时候都是不了了之。
    那就是我在花丛里随手捡到的,况且蝉还能入药呢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太拙劣,声音越说越小。
    随手捡到后又随手搁到馆监的茶碗里?常淑无情的戳穿她。
    常鸢垂眸, 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顺带踢折了两根枯草。
    哼,皇姐一点都不心疼我,帮着馆监说话。
    这里不安全,你先随本宫回去。常淑捏捏她翘起的嘴,左右张望一番,这才想起眼下只她们两个人,身边连名护卫都没有。
    我就不!常鸢小性子上头,狠狠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地上,转身往树林深处跑。
    鸢儿!常淑盯着她的背影喊她,只觉心急如焚,连忙撑着树干站起来,再次拔腿去追。
    只是这次运气不佳,小半盏茶的功夫便把人追丢了。
    她被迫停下,原地转了一个圈,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四面的树木像影影绰绰的皮影,脚下的枯叶噼啪作响。
    两手在嘴边捧出一个喇叭,卯足力气朝前喊出常鸢的名字,声音被树干悉数挡回,漾出阵阵回声。
    她有些害怕,往后趔趄一步,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不等反应过来,厚厚的枯叶下一张巨大的网骤然腾起,带起漫天灰屑。
    网面以她为中心迅速收紧,下一瞬,她便腾了空,被高高悬在树干上。
    这是什么呀!
    恐惧感被无形放大,常淑第一反应是刺客,宫里的嬷嬷们都是这般哄骗她的,说什么前朝余孽、江湖海寇个个都想寻皇家报仇,所以去哪都必须带上护卫
    常淑剧烈的挣扎起来,直到气力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