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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门之后,整齐排列的队伍等待着城门最后被撞开。他们都穿着北戎人的服饰。
而终于开始慌乱的莱城人将自己的妻子儿女都藏在了新挖的地窖里,希望能够躲过一劫。
轰隆隆一声,又是一声,大象在嘶鸣,隔了数里地都能听见。
詹台徊终于失去了耐心,他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他正预备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血涂红他的战马。
因为错误的消息和赵武夷的策应延迟,他已经在莱县耗费了太多时间。
这个小小的城池就像是沼泽一样,不断吞噬着他的战士。
现在他准备直接踏平这小小的城池,从正门进去,里面的人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然后快速前去策应赵武夷,听说现在赵武夷的人正在和金淮郡的薛竟交战,而大雍却在这支疲惫的队伍前来之时,没有给一颗粮草的援助,这是击溃大雍最有战斗力的一支军队最好的时机。
一旦金淮军大败,金淮郡失去的城池都会再度夺回来。
詹台徊看着前面的两只巨大的白象,想起关于皇帝登基的仪仗中,比起白马,白象是更好的选择,威严,顺从,天然的压迫感。
而就在这时,城门忽然打开了,整齐的骑兵忽然冲了出来,带着马刀的战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这些人都穿着北戎人的服饰,引得前面的队伍一阵迟疑,就是这短暂的迟疑,他们的马更快,连同马背上的刀全数伸了出来,并不是向着骑兵,而是向着那白象,为首那个男人,一并长马刀,他在逼近的瞬间,挥手砍了过去。
——可惜了,他的刀不是那宽广的陌刀,只是砍伤了象腿,白象吃疼,一声鸣叫,它伸出鼻子,连人带马卷起了一个北戎人,将他扔倒在地,然后一脚踏了上去。
孟沛被发狂的大象撞倒摔下来的时候,肩上的伤复发,只能一滚湛湛避开了大象的一脚。
大象虽然聪明,但这些都是一模一样的人装束,它们分不出来,刀刃和突然的袭击霎时激怒了它们,训象人连同小刀一起被甩了下来。
而同样摔倒在孟沛,已经快速拔刀,准备再砍。
詹台徊立刻叫了起来:“杀了他们!!”
狂躁的大象转身,一只脚又踩中了一个北戎人,而倒在地上的孟沛,趁机拔出了刀,他准备从大象的脖子开始,在下面一刀划开。
一个北戎人察觉了他的企图,一柄长刀从他背后劈斩下来,孟沛几乎无法避开。
就在这时,一支长箭破风而出,直接射向了大象的眼睛,对穿而过。
与此同时,全部都是黑色骑装的金淮郡指挥室薛竟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的鸣镝之后,巨大的喊杀声跟着铁骑一起汹涌而来。
如同夕阳燃烧的余光。
照亮了整片战场。
薛竟满脸胡子,一看便是很久没有收拾,他来的最快,手上的长刀劈斩开一个挡路的北戎人。
他四处搜寻,然后看到了大象脚下脸色苍白的孟沛。
“狗日的,孟沛,你最好不要给老子死。”
“你知道不知道老子为了来援你,放弃了什么!?你要死了,老子弄死你!”
第62章 “我好像明白你说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黎明, 结束了莱县的战争之后,初生的太阳从东方重新照起,带着温暖的光。
来自金淮的战士们没有进城, 而是直接就地躺在了地上,有的人还握着刀, 已经睡着了。
天空升起一枚璀璨的信号弹, 然后快速消散成青烟。
几乎脱力的守兵用手扶着带着血腻和烈火残留的城墙,看着不远处已彻底开始撤退的北戎骑兵, 手微微颤抖着,有些年轻的半大孩子抿着嘴巴眼睛发红,最后还是不得不伸手去抹掉脸颊的眼泪。
“所以……我们是胜利了吗?”一个声音轻轻颤抖了一声。
莱县竟然保住了。
此刻的城中一片寂静。随着那寓意着胜利的三声信号弹的炸裂,开始有人从各个藏身之地, 从屋子的横梁,从井边的侧壁中, 从灶房的空隙中爬出来,他们竖起耳朵, 小心翼翼爬出来, 且走且看。
“是胜利了,还是献城了?”一个老阿嬷按住年轻的儿媳妇,示意她不要动,自己扯乱了头发, 先走到了门口去看。
她看到了一个士兵正缓缓从外面走了过来,他浑身的血,老阿嬷身子一紧, 只觉不妙,她按住了窗棂,看着那士兵越走越近, 老阿嬷整个人身子都绷紧了。
“是献城了,肯定是献城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颤颤巍巍转身就要去拿那些家当,只希望这一些北戎人会看在她年纪的份上……
就在这时,街道上一个小孩子跑了出来,他跑到了那士兵面前,问了一句,然后忽然大叫起来:“守住了!我们赢了!我们不用死了!!”
他马上转头大声叫起来,随着叫声,他所有的小伙伴都从各个不同的地方跑了出来。
他们围着那个疲惫的士兵说话,然后开始用小孩子特有的尖利又可爱的大嗓门大声叫声喊起来,喧嚣就像是同时敲响了城中所有的鼓乐和铜箔。
人们开始从地方都走了出来,那先来报信的银弓嗓子已经哑了,于是剩下的话只能靠着一个人传给另一个。
“是金淮郡的薛将军来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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