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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男朋友!”倪言已经不在乎季以川在楚晴怜眼中是什么身份了,“林则睿他劈腿了知道吗?”
楚晴怜怔住,沉默的空气中只有倪言的喘气声,许久后楚晴怜道:“怎……怎么可能?”
倪言转过身呼出一口长气,忍着在眼角打转的泪:“我亲眼看见的,现在能理解了吗?”
楚晴怜受到了冲击,眨着眼不忍相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则睿那孩子不是一向老实又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的吗?”
倪言心躁地原地转,咬着唇压着情绪,躁意中她一点也不想回答问题,于是问楚晴怜:“妈你订酒店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倪言点点头,视线没有聚焦地向着地板:“那你今晚住这,我出去一趟。”
扶着门的把手正想开,倪言停顿了一下,转身拿起玄关边的长柄伞。
“诶!诶!你这孩子怎么回——”
楚晴怜的声音被阻隔在门内。
没有了沉重的袋子,倪言飞快冲下了楼,跑出单元门,从小区一直到马路上。
沿着街道走,她心里压着的一股气憋得让人难受。她忽地就懂得了为什么有人崩溃时会拿手边的物品撒气,想砸东西,她现在也是如此,想到无人之地大声喊叫释放。
倪言是一个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的人,和父母陈年累月的争吵她早已习惯。
只是从前在争论后,过了一夜便会和好,和好后他们会互相指出问题希望改正。可是,无数次了,楚晴怜从未改过。
也许她像母亲,她也从未改过。
倪言变不成楚晴怜希望的那个女儿,楚晴怜也成为不了她想要的模样。
她们就该放弃改变对方的想法。
所以倪言早已学会了争吵时离开家,逃离现状,这样她不会在他们面前奔溃大哭,活像个笑话。
外面的天色虽晚,街上零零总总还有着不少行人。
倪言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口罩戴上,这样就没人会看见她此刻丑陋的表情。
“倪言。”
一片模糊不清的彩色光圈中冒出一个声音,抹开模糊视线的泪水——又是季以川。
他刚从便利店出来,一手握着一瓶水,一手拿着一个三明治。
“……”
倪言呆住了。
真是见鬼了,她戴着口罩也能有人认出她来?
好在季以川离她并不近,她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从他眼前走过。刚跨出一步才想起自己这身衣服还没换,他自然是认得出。
“你还没回家啊。”她只好面对现实,驻足趁着背对季以川又抹了一次湿漉漉的皮肤,到抹干为止,声音丝许沙哑。
“嗯,刚办完事。”季以川顺势把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
倪言摆手,“不用,我不渴,我就是出来散一会儿步,正要回去。”
季以川抬头仰望如同泼了墨的雨夜。
谁都知道理由牵强,只不过他没有点破。
季以川收回手,抬眸顺势问她:“我载你一程?”
“不用了,我不想再欠你更多人情了。”
前男友的朋友,本来就是不该再有来往的关系,欠着的人情何时还清都还未知。
路过的车激起路边的积水,倪言躲不及被溅了一身。
“开这么快……”她嘀咕吐槽,皱着眉头表情苦兮兮。
季以川低头看了眼,转身进了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热腾腾的关东煮,摇了摇杯子,他问:“进去坐会儿?”
此刻模样凄惨的倪言盯着明亮的便利店,还是挪动了步伐。
这儿不是很热闹的地段,加上十米外还有一家便利店,这家店内人也就不多,一排靠窗的座位都空着。
买了盒饭放进微波炉里,倪言坐下等待。等到叮一声响起时,季以川已经先一步帮她把饭拿了出来,从容自如地把自己的一盒也放了进去。
季以川说:“这几天都会下雨。”
倪言也看过天气预报,兴致不高地说:“是啊,雨多,我老家也是这样。”
季以川端了自己的饭过来,坐到她一旁,间隔的距离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倪言望着窗外马路上倒映出的路灯,喃喃自语:“其实光是这样看着雨还是挺舒服的。”
季以川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倪言又道:“不过雨天出行太麻烦了,除非是抱着享受淋雨的目的去。”
她说着说着自己笑了:“冲进雨里还挺爽的,放下一切,不过千万别带手机。”
倪言低头吃了几口,想起这举动还是林则睿陪自己做的,一口咖喱吃进嘴里变得苦又酸。
两个人偶尔聊上几句,不聊的时候便看各自的手机,等再抬头街上已几乎见不到行人。
倪言小心翼翼问:“你不回家吗?很晚了。”
季以川放下手机,手臂抵在桌面上侧身看她问:“你呢?”
倪言迟疑了一下,垂眼道:“我明早回去。”
“明早?”
“嗯,所以你先回家去吧。这家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我在这吃吃喝喝,买点东西,他们应该不会赶我走的。”
倪言很显然没有打算说原因,季以川也没问。
走之前,季以川又拿了一瓶水去结账。他在那儿逗留了片刻,与收银员说了些话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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