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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有数,每次也便横了心说:“我给脸买过保险,你毁吧,你毁了容我就去法院告你,判你故意伤害罪,让你赔光本,还让你蹲局子。”
刘浩子这群人是做私活高利贷的,没什么门路也没文化就靠凶横出名,怕警察得很,听她这样说也就不敢下手。
毕竟姜简军这女儿的脸真有那么好看,能像明星一样上保险。
之后也就威胁打几下,恐吓还钱之类的就放了她。
下手虽然不至狠留下伤残,但也疼,姜听玫不想再被抓住折辱一道,便只能跑。
搬来云泽市半年,也都是为了躲他们,工作不停换,租的房子也换,没个定处。
说来可笑,这是他爹走后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绕酒吧一圈,过了广场的十字路口,她往下跑,下楼梯的一面比较隐蔽,路灯幽暗地照着树木,路边行人很少。
姜听玫出来的时候没注意,等到下楼梯了才发现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树叶上,聚集成一团,一股脑地便往下倒,直接从头顶到脚下浇了个透心凉。
她衣服都湿透了,冷得手指不住哆嗦,视线被雨模糊了很多,她不怎么看得清前路。
却也在心底感谢着这场雨,雨天打滑,这样那群人跑不快的,估计没一会就能甩掉了。
想着还忍不住想到了刘浩子在雨中摔跤倒地,摔成狗啃泥还无能狂叫的模样了。
以前有两次就是这样,刘浩子趴在泥水中一遍啃泥,一遍狂叫着别让她跑了,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乐了她好几天。
想着想着,结果高跟鞋踩着石梯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就开始像喝醉了一路一样往前飞跑下去。
沿石梯一磕,雨水进了眼睛,却感觉到身前一软,她似乎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衣料很软,衣服上带了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很清冽却厚重的味道,让人莫名联想到佛经。
脚跟一崴,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身后那群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了,沿着楼梯在往下跑,她能感觉到。
心紧了起来,她不管不顾了,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水泥地上,脚趾间全是雨水。
她抬头看着身前的人,呼吸有些急促,她没看清他的脸,他很高,一手握了把黑伞,被她这样撞了也没说什么,只略低头,目光疏淡地看她。
只是那双眼睛,眼皮极薄,看人的时候没什么温度。
第2章 淡而慵懒的一声,“给个解释?”……
心跳如擂鼓,姜听玫伸手抱住他,手部肌肤摩挲着男人身上的衣料,质地很软,很舒服。
极为亲密的接触,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传递的温度,以及他的……心跳。
明明是陌生人,可这人似乎淡定的过分了,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让自己抱住,仿佛一尊冷漠石雕,除却他的体温和心跳。
身后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近在咫尺。
姜听玫脑子很乱,一手探下直接握住男人的手,拿了他的伞,胡乱撑开,她将伞面背对着路边,顺手扯开头绳让长发披散开来。
而后抱着他,屏息细听身后动静。
刘浩子骂骂咧咧,骂天骂地也骂她臭婊.子。
他们很近了,约莫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下楼梯带起雨水,啪嗒啪嗒的,响声很大。
一颗心缩紧到极点,姜听玫不自觉捏紧了手指,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余光却在身后。
在刘浩子即将过来的时候,她踮脚闭眼,握紧衣角,微微颤抖着,对准男人的薄唇吻了下去。
雨声滴答,坠落在伞面上,又倏的沿着伞骨滚落。
而唇边的触感真实,清晰。
他的唇很凉,像秋夜的雨,入心肺一般的寒冷。
姜听玫一手微微攀附着男人的肩,作出紧紧相拥的姿势亲吻,和很多路边的情侣幽会一样,做隐秘而刺激的事。
这在路过行人看来绝无异样,他们熟稔自然亲昵无比。
刘浩子在不远处又骂低骂了句:“他妈的,让那臭/婊/子给跑了。”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生疼,他又骂了句鬼天气,转身便带着那群小喽啰往回走了。
十几秒的亲吻,在雨声中结束。
呼吸轻颤,姜听玫侧开头看着身后黑黝黝的树木,脖颈僵得笔直,努力克制着心中微妙滋生的情绪。
她没说话,安静地退了半步,一手仍撑着伞,对外维持着相拥亲密的模样。
雨后空气里混入泥土气息和他身上那股极淡的熏香,窜入鼻间,清晰好闻。
刘浩子和那群人走远了,渐渐的,没有声音再传过来。
姜听玫心下松了一口气。她虽对面前男人漠然的态度感到诧异但也不想再逗留纠缠下去。
她退后几步,收了伞,雨滴仍没窜进来,她这才发现,原来们站在一个小小的类似公交站台的雨棚下。
他站在这里,应该是为了躲雨吧。
伸手她正准备把伞还给他,道歉,让他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样一个小插曲,没有记得的必要,这样对他们都好。
手指裸露在空气中,她把那把长柄黑伞递过去。
“对不起,先生,打扰了。”
雨滴啪嗒啪嗒,从雨棚边滚落砸在地上的水凼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听玫抿着唇角,没看他,她现在很想还了伞,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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