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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下次再跑快点。”
“......”丛宁脸色一懵。
罗赛面无表情地低头,凑近丛宁耳畔,声音轻而缓地说:“今天这种事以后只会更多,记得定期锻炼身体。”
丛宁本就记仇,顿时气的腮帮子一鼓,好想破口大骂。
“我知道你文化成绩不行,”罗赛直起上身,目光审视地看向丛宁,语调平淡道:“普通人精神力数值一般在5%-10%波动,而你是零。你应该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的意义。”
见丛宁不吭声了。罗赛笑了一下,盯着少女微微鼓起的白皙柔和的脸颊,不知是嘲讽还是安慰地说:“如果我早知道你这么弱,今天早上下手我会更留情一点...”
他沉默片刻,说:“我看你好像哭了......”
罗赛话音刚落,丛宁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按着他的胸膛重重一推。
下一瞬,罗赛身体无可避免地朝后倾倒,顺着旋转楼梯狠狠跌落,砸出让人心悸的响声。
罗赛身影从眼前消失。
而罪魁祸首丛宁早被自己的举动吓的三魂失了五魄,都没敢朝楼下看上一眼,转身一溜烟跑没了影。
十五岁的罗赛正是精神力波动最剧烈的时期。在A-1场地时,他身体左侧肩背处那道长约8厘米的裂口并非外物所至,而是从内崩裂。
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要忍受强大血统所带来的刻入骨血的剧痛和抓心挠肝的刺痒,正是身体暴躁、精神却极度脆弱的时期。
丛宁的阴险举动毫无疑问地加重了他身体的负荷。他不得不放缓外出求学的计划,并暂时停止在训练场的课程,一心在家休养。
党梵从罗恩书房出来后,从朱莉嬷嬷口中知道了这事。
她去找了丛宁。
翌日一早,丛宁一脸乖巧地拎着一袋又圆又大的苹果去探望在家休养的罗赛。
苹果是她用自己的私房钱买来的,买回来后,她每一个都洗的干干净净。
......
罗赛养伤期间,是丛宁和他见面最频繁的时期。
一人做事一人当,丛宁当初下手推人,如今便要负责照看罗赛直到他完全康复。
但她不是专业人员。因此,除去在家庭医生替罗赛更换伤药时在一旁打下手,她更常做的是代替佣人将他的房间打扫干净。
但罗赛住在三楼,并且整个三楼都是他的私人空间,所以丛宁每次打扫的任务量都很重。
不过她既不叫苦,也不叫累,更不觉得委屈。
因为在将罗赛推下楼时,她就知道错了。而在朱莉嬷嬷苦口婆心的教育下,她的心灵更是得到前所未有的净化。
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心实意地改正。所以每次给罗赛打扫房间都非常认真,并且秉持健□□活的原则,每天固定时间点给罗赛削一个苹果以示诚意。
最初,对于丛宁递到嘴边的苹果,罗赛并不领情。
后来见丛宁坚持,或许也有秉承着补充维生素的想法,他才开始慢慢接受。
不过在某次随着罗赛从苹果中吃出半条虫子后,丛宁的任务量开始增加了。
她不得不在将苹果皮削掉的前提下,再将苹果切成规整的小块,仔细检查过没有虫子后,才将盛满苹果块的盘子端到罗赛面前。
一日,在将卧室地板的灰尘全部吸净后,丛宁放下吸尘器,走到罗赛身前,主动说道:“罗赛,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我最关心你?”
丛宁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段时间无论她表现的多积极,悔改的多真心,罗赛都始终保持着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还是不怎么理会丛宁,除去接过她递来的并且削成规整小块的苹果。
不过丛宁也没有说谎。这段时间,最关心他、对他最好的人确实是丛宁。
“我觉得你应该原谅我。”丛宁说。
罗赛面无表情,“如果你不偷走我的内裤,我会选择原谅你。”
丛宁闻言生气道:“朱莉嬷嬷说你受伤是我造成的,我必须要负责你的衣食住行直到你康复。你的脏衣服丢在那里,我拿去洗有问题吗?”
“我自己会洗。”罗赛压低声音,神色略有几分恼怒。
丛宁指责道:“可你没有啊。”
“我那时正在吹头发。”罗赛第一次发怒。或者说,这不叫发怒,只是情绪波动比平日更大而已。
丛宁的理由却远比罗赛更充分。她说:“是你自己说的,卫生间是需要重点打扫的部分。要时刻注意,保证地板、盥洗台和镜面上没有多余的水分、或者头发。你的条件太苛刻,要做到这一点,我只能每隔两个小时就进去看一眼。”
“头发是你自己掉的。”罗赛不耐烦道。
丛宁理直气壮:“女生就是会比男生容易掉头发啊。”
她说罢,想到什么,更气了,“而且你明明早就好了,还不放过我。要不是你给我出学费,我才不待见你。”
“我不止是给你出学费,丛宁。”
罗赛年纪轻轻,但偶尔却会表现地和他父亲一样讨厌。他看向丛宁,低声说:“你的生活费也是我出的,”
见丛宁不满,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说:“包括你所有的零食。”
丛宁嘀咕道:“你怎么不说包括我买卫生棉棒的钱也是你出的。”
她本来以为罗赛听不见,但没想到他耳力这么好,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时就立即问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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