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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因她这动静回神,给了侍卫一个眼神。立马有人会意上前,将老妇人死死按在了原地。
而一把抱住何娘的锦绣正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辈,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和无奈,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这裴元生害了你一辈子,别说本来就是我下的毒了。哪怕是你下的毒,我也决计不会让你去抵命的。”
“以前我不在家,没能护住你和爹娘。现在,我更加不可能让你为了护住我而去抵命。你还有儿女,你的好日子会在后头。所以,别跟我抢了。好么,阿姐?”
锦绣最后那声“阿姐”一出,满殿又安静了,只余何娘的低泣声绵绵不断。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何娘哭着应着,稍稍将锦绣推离了点,又抬手捧上了他的脸,哽咽地道:“当初为了我们能活,你把自己卖入皇宫当内侍,这本就是我们欠了你了!”
“你说我的好日子在后头,可你又何尝不是将要熬出头?乖,听话,这次轮到姐姐保护你了,好不好?”何娘本是想给弟弟一个笑脸的。可惜说到最后,不仅实在笑不出来,反而还泪流满面了。
“阿姐。”锦绣摇头失笑,抬手帮何娘擦泪,无奈道:“不成的。这可是命案,断然没有随我们商量要让谁来偿命的道理。”
“我们……”锦绣偏头看向了裴元生的尸体,目光有些空洞,感叹般道:“认命吧。”
第43章 护着人呢
哄得姐姐哇哇大哭后,锦绣十分平静地将自己的作案过程全都供了出来。
从与姐姐的意外相认,讲到自己给她送去了斩魂草,又从自己在宴席上看到了裴元生,讲到了自己趁着搀扶之际扎了裴元生一毒针。
至于让高昌林将酒洒到裴元生身上就更容易了。反正夜里黑,只要看准了角度,往他脚底丢一颗圆溜溜的石子儿。哪怕高昌林摔不着,杯中酒也定然保不住。
对审判结果不感兴趣的江瑶白几人听锦绣讲完了这部分的事,便互相示意着离开了翠阳殿。
北尤钰仿佛是憋得慌,一出殿门便长舒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啊,这案子竟然还能这样断?你们说,那李大人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在拖时间啊?不然的话,怎么最初问的问题,全都跟最终结果没什么关系呢?”
“我看是。”江殷舜走在北尤溪的身边,探头看着北尤钰道:“你看他们抢着认罪,都是在那传话的家伙被带上殿之后。李大人肯定就是在等他。”
北尤钰闻言抿唇,没说对或是不对,反而看向了身旁的江瑶白,问道:“瑶白姐姐,你觉得呢?”
“我觉得……”江瑶白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回想着刚刚堂上的事。正想说话,忽而留意到了前方大殿拐角处,恰好处于桃乡他们视觉死角的地方,站着一个十分眼熟的内侍。
“……风签?”江瑶白不自觉停下脚步,引得北尤钰他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困惑地看向了她。
齐遥禄特意顺着江瑶白的视线瞅了瞅圆眼睛的内侍风签,才仿佛随口一问,道:“怎么?认识啊?”
“嗯。你不认识吗?”江瑶白点头反问,言语间难掩惊讶。
齐遥禄毫不掩饰一点头,道:“对啊,我该认识他吗?”
江瑶白眨了眨眼确定齐遥禄没说谎,心情顿时有些奇妙——她一直都以为,风签给她驾马车,也会给北尤钰他们驾马车。结果……
原来一直都只有我吗?难道是因为只有我是路痴?
想到这个原因,江瑶白顿时心情复杂,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
可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抛开了这情绪,转而对着同样在等着她介绍的北尤钰他们道:“他是风签,御马监的内侍。我平时进宫都是他帮我赶马车的。”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毕竟,江瑶白是路痴是个秘密,可她坐马车入宫那就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江瑶白也没想跟齐遥禄他们详说。在简单地介绍完后,她便率先走向了风签。
桃乡等婢女侍从瞧见自家主子终于出来了,纷纷松了口气。刚迎上去,又顺着他们前进方向发现站在拐角位置看着翠阳殿屋顶的风签,顿时都惊愕了。
“风签。”江瑶白眼瞅着风签已经看到自己了,便直接出声喊住他。
圆眼的白嫩小内侍露出了笑容来,并没有迎上去,反而站在原地。等到江瑶白他们到了近前,他才行了一礼,乐呵呵地喊道:“奴,见过宁乐郡主,见过诸位主子爷。”
“免礼。”江瑶白应了声,没去留意齐遥禄几人是否想说话,便先一步问出了自己的困惑来,道:“风签,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直起身来的风签被江瑶白这话说得一乐:“瞧郡主您这话说的。奴可是宫里的内侍,自然是要干活的。这不,奴刚给人领完了路,得了空闲,正歇息一下呢。”
“领路?”江瑶白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四周,又对着风签抬手一指翠阳殿,瞧着不太相信:“你带谁来这儿了?”
“正是。”风签干脆地给出了回答,又看着江瑶白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间回过味来,忙补充道:“至于是带谁来的,那可就没办法说了,还请郡主见谅。”
江殷舜几人对风签刚刚站在原地等他们本就有些不满,现在听他竟然胆敢搪塞他们,顿时又多了几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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