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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这天出了一件轰动全京城的大事,太尉庄奉琛的宝贝孙子庄瀚横死在府中。
    本来是给父母请安的日子庄瀚却迟迟不见人影,侍女硬着头皮敲响了庄瀚的房门,久久无人相应。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连忙叫了其他的侍卫同来,几人推开房门,里面静静的,慢慢走到床边,庄瀚安静地躺着,仿佛还在熟睡。
    正当其他人以为庄瀚只是贪睡时,侍女看到了他身下的大片血迹,当即叫了出来,侍卫们连忙查看,发现庄瀚早已没了呼吸。
    他的脖颈被人割了一刀,血液就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他是血流不止而死。
    庄奉琛是三朝太尉,虽说如今已经告老隐退朝堂,可他的名声和威望依然在。他听说这个消息后腿一软,要不是侍卫眼疾手快,老东西早摔个腿断胳膊瘸了。
    他跌跌撞撞入了宫,见了皇帝先是跪倒在地,再是哀嚎,“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在书房批了一早上奏折的李衍本来头晕眼花,这下惊得清醒了。
    “庄太尉,你这是做什么?张茂才,你没长眼吗,还不扶庄太尉起来。赐座。”
    小太监听话得搬来椅子,庄奉琛怎么也不愿意坐。他今年七十岁了,家中本就人丁凋零,好不容易得了个孙子,宝贝似的捧在手上,如今倒好,孙子莫名奇妙死了,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消息尚未传到宫中,李衍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眼前的老人颤颤巍巍,面色苍白,满目悲痛,又是三朝忠臣,李衍道:“太尉,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如此悲伤?”
    “皇上,我的孙儿……我的孙儿今早死在了房中,他死在血泊里。”说到最后他泣不成声。
    “既然如此刑部定会追查到底,找出凶手,替你孙儿报仇。”
    庄奉琛道:“皇上,光有刑部不够,还有大理寺,大理寺也要查。”
    庄奉琛为官时参过刑部侍郎两本,他担心那人会公报私仇,不用心查案,一定要大理寺也跟着查。
    这事情人尽皆知,李衍理解他的担忧,他年纪又大了,总得给他些面子。
    李衍道:“好,就按太尉说得办,传令下去,让大理寺分出一些人专门探查此案。”
    皇帝的命令谁敢不从,很快大理寺就收到了传令,娄阙接到旨意后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叫了晏照夜和姚辞玉一同去找他。
    姚辞玉坚决不想管这件事,庄瀚他是见过的,平庸无奇,传言他最爱的乐子就是去照影楼喝花酒,为了防止旁人说闲话,每次都是入了夜以后从城东的船飘到照影楼沿岸,再从后门进去。
    他推脱了一番,最后这件事就落在了晏照夜身上。
    院子里,姚辞玉道:“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吃力不讨好。能悄无声息地夜闯太尉府邸杀人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这人还敢于和太尉府作对。再者说,死的人是庄太尉的宝贝孙子,你查案慢了说不定他会怨你,你即使查出来了也不会得什么好处。”
    “我明白。”
    “那你还……”
    晏照夜瞥他一眼,“我能查出来。”
    百姓们对于这种事总是喜闻乐见的,午时未到,整个京城都听说了这件事。
    街头巷尾,酒楼里乐坊里,几乎每个人讨论的话题都与之相关。
    仵作验了尸,庄瀚的死因极其简单,就是脖子被人划了一旦,失血过多而亡。
    刑部的人在房间里和院墙边来来回回探查了好几遍,什么线索都没有。犯案的人手法老练,能躲得过金吾卫和府里的侍卫,绝对是个高手。
    庄瀚的尸体就这么停在刑部,幸而这是冬天,天气寒冷,他的尸体不至于腐烂难闻。
    晏照夜亲自去了太尉府,看着庄奉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他面无波澜,后来他又去了刑部看尸体,仵作看不出的异常他一时间也看不出。
    他回去得晚,李知昼见了他还问:“今日怎么回来得如此晚?”
    “庄太尉的孙子死在府里,皇上命大理寺调查此事。”
    这是什么事情,“这不是该刑部做的事吗,怎得轮到你们大理寺管了。”
    李知昼一脸不解,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晏照夜温声解释给她听:“刑部侍郎同庄太尉有些过节,庄太尉怕他办事不力,请了皇上下旨叫大理寺一同查案。”
    “好吧。”
    大理寺本不是专门查案的机构,为了一个太尉之孙坏了规矩,李知昼看不惯。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寒门女儿死去却无人问津,只因他是太尉孙子就可以兴师动众,仿佛他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了。
    珊瑚端了热水,李知昼卸下头发梳洗一番后预备上床睡觉,晏照夜迟迟不走,她眨眨眼:“你要在这睡?”
    “玉娘不同意?”
    掬一捧热水泼在脸上,暖和又舒服,晶莹的水珠趴在李知昼脸上,她嘟囔着:“我何时不同意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灭了灯,晏照夜拥李知昼入怀里,他身上很热,比李知昼一个人睡时暖和多了。
    “我们好久没那个了吧……”
    她说话扭扭捏捏,晏照夜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问:“什么?”
    李知昼气得在心里骂他,嘴上也不饶了他,黑夜里她声音含着怒,“不许明知故问。”
    晏照夜贴在她身后,唇附在她脖子上,“我也想玉娘得紧,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李知昼回她一个字,“忍。”
    她接着道:“你做了二十年的童子,难不成就忍不了这一时?”
    晏照夜吻了两下她的耳后,道:“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