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颜然跟杨鉴忠说话的同时，曲晓凤和欧阳也在食铁兽的会议室里，和食铁兽的高层一起开会。
    董源在，王石生在，公关部高虹在，法务部田森林在，东风少女运营官秦怡也在。
    讨论的议题就是：颜然和食铁兽的和平解约。
    “颜然想跟食铁兽解约？绝对不行！”王石生愤怒地说。
    “绝对不行？”曲晓凤笑了，“我们打个官司试试？”
    王石生回头看向食铁兽法务总监田森林。田森林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明星解约，如果闹到打官司，一般来说，解约费是并不算高的。尤其是对于颜然这样的公司几乎无作为的情况。
    中国法律的一个核心理念是“保护弱者”，艺人与公司，艺人作为解约方，很容易或者一般被视为弱者。
    而从以往的案件来看，关于解约的违约金，法院首选的原则是“补偿公司的损失”。
    也就是说，如果一家公司为了培育艺人，前期搭上了非常多的资源、资金。结果艺人出名后，一拍屁股跑了。那公司可以将从前培养他的帐目拿出来，让艺人按帐目翻多少倍来赔偿。
    这都是可以的。
    但是对于颜然，一开始签的协议就非常松散。出道成团后，食铁兽对颜然几乎不管不问。所有重要资源，比如她的两张的专辑、《铁拳：神奇武器》女二、中秋晚会、《中国唱作人》导师、《歌者》、自己制作的《三叶虫号》……全都是颜然自己赢来的。
    食铁兽给颜然的资源几乎全部是团体资源，唯一的一个单人资源：出道第二奖励《星罗大陆》女主，还被颜然拱手送给了金鲤。
    而且因为颜然出道后窜升速度过快，导致迅速和其他姐妹拉开差距，食铁兽的团体资源，与其说是资源，更不如说是让颜然帮着带女团。否则秦怡也不会帮她争取到东风少女5%收益这个待遇了。
    别的不说，没有颜然带着，东风少女第一年可能上春晚么？《横冲直撞20岁》能成为点播数第一的非选秀类网综，后来还上星了么？
    都说颜然综艺感不强。可颜然参加的综艺可都是大爆呢！连小团综开挂季这么无聊的粉丝向综艺都成了爆款，颜然和金鲤的《我在上海玩泥巴》那集，预算也就几千，点播数居然一度超过了同期的《梦想点将台第二季（男生季）》！
    这短短一年，颜然为公司提供了最少五千万的利润，而公司呢？说句不好听的，颜然为公司其他姐妹们写的歌，如果要公司用正常市价去买的话，公司为颜然投入的资源，只怕是连那些歌都买不起。
    这种官司打到法院，法官在“同情弱者”的原则下，根据补偿条款，会判很多违约金吗？
    不判食铁兽倒赔颜然就不错了！不要以为不存在公司倒贴艺人违约金的事——这是有先例的！
    王石生看见董源。这个拿了3%爱然股份的老人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一般。
    看向秦怡。秦怡却低着头不语。
    秦怡曾经很多次跟公司提议过，让公司主动降低分成比例，和爱然进行合作，为爱然旗下艺人提供资源（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为颜然提供的），还有抱着亏本的觉悟向《三叶虫号》追加投资——以此来换取颜然长久地留在食铁兽，成为公司的一块招牌。
    秦怡认为颜然这个人很重情义。只要食铁兽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与善意，颜然便不会走。
    秦怡的提议每次都是公司慎重讨论后决定先观望。
    什么叫观望？就是“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准备采用”。
    为什么？颜然带来的利润太大了。几千万的利润啊！如果按秦怡的提议，将八二改到九一，公司一年可能要少赚三千万！
    既然颜然自己不提，我们何必去提醒她呢？董会上王石生当时还这样说过。
    秦怡人微言轻，上面既然这样说，她也就照着上面的指示干了。
    现在出了事，难道还能找她背锅？
    房间里一时沉寂无比。等了一会儿，秦怡见无人说话，只得开口问欧阳：“我们也合作很长时间了，就没有一个更折衷一点的方案吗？非要做得这么绝？颜然同意了吗？”
    欧阳心中一面想着也不知道杨总把颜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一面回答道：“颜然本人很愿意保留东风少女这个头衔。东风少女的团体资源，颜然愿意继续参加进做贡献。比如这次，爱然就将投入五支歌支持东风少女的第二团专。”
    顿了一顿，欧阳接着说：“爱然是一个拥有很多歌手的公司，好的歌曲资源我们也很稀缺。但是为了东风少女，为了颜然的心愿，我们愿意全力帮忙。”
    “作为回报，我们希望能与食铁兽和平解约。为此我们甚至愿意支付300万元以内的解约费用。我相信这个钱，你们不可能能从法院里得到。”
    “另外，我们答应会尽可能支持东风少女的工作，也会优先为东风少女写歌。如果是东风少女的资源，颜然所得的20%将作为代理费用支付给食铁兽。食铁兽如果想请颜然合作，颜然会优先考虑并在分成上给予让步。毕竟食铁兽对颜然有知遇之恩，但颜然自己的资源，以后将不再与食铁兽分成。”
    欧阳说得非常有自信，也没有给食铁兽过多的选择的余地。
    食铁兽高层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上有人怪董源跟颜然当初签的协议太宽松，以致有今日之事。董源老神在在地说了一句：“没有我，你们跟颜然连出道协议都签不下来。”
    王石生的脸直接被打肿。
    因为颜然是王石生这辈子最大的失败，所以王石生这一年来对颜然向来很不好。现在反噬来到，王石生好不容易混上的股东位子，可能就做到头了。
    半个小时后，食铁兽高管再次回到会议室。提出了一条折衷意见：“不解约。颜然依旧为食铁兽的王牌艺人直到五年合约期满。期间颜然有义务完成东风少女的重要团资，应当优先接东风少女的资源，应当优先考虑食铁兽安排的资源。这两类资源，食铁兽将分成为20%。同时，颜然已享有的东风少女5%的收益分成不变。但非食铁兽的资源不用再与食铁兽分成。”
    欧阳与曲晓凤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种协议还是可以接受的。双方又谈了一些细节后，最后双方签字盖章，新协议总算达成！
    临走前，秦怡拉住欧阳悄悄问：“颜然是不是有大资源了？特大的那种？”
    欧阳笑了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从食铁兽离职了，你们愿意要我吗？”秦怡突然问。